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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罗小五的脸同他爹一样呆愣。
对于眼前的孙贝儿，罗小五不清楚这车里怎么还能玩儿大变活人的游戏。
“这是，要去参加漫展?“
罗亦歪着眉毛，因为表情有点怪，他一边的酒窝比另一边深。
从他嘴里能蹦出“漫展“这个词，还是看财经新闻的时候无意间知道的。觉得那上面一个个不像人的打扮，今天算是在现实中看见了。
可心里对这装束还有个不雅的词，只是不大方便当着孙贝儿的面那么形容她。
“哦!是啊!“孙贝儿答的肯定，她向下拉拉参杂着金线的小短裙，一点也不像是个过冬的人。
“呃，那我送你过去吧，你这样会着凉。“本来就爱生病这句，罗亦咽下去没说。
一是真的怕她着凉，二是觉得她这装扮怕是会引起别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可孙贝儿转了下肩膀，挣脱了罗亦的手。她瞅了眼时间，又再次拒绝了他。
“没事儿，你走吧。“说完，她蹲下抱住了罗小五。
估计本来是想将他提起来的，只可惜他底盘太重，孙贝儿发出个用力的声音后便放弃了。
她叹口气，斜了眼罗亦后，说了再见后，便朝着迎面驶来的一辆出租车挥了挥手。
……
……
螺旋向上的铁质楼梯发出了砰砰砰地脚步声，王一天来到咖啡馆的二楼，环视一圈后，除了看见坐了三四桌情侣外，并没有看到孙贝儿的身影。
开始他并没意识到这是咖啡馆，因为招牌上刻着“绿萝“两个字，还以为是卖植物。直到进来后，还一直有这样的错觉。
满眼尽是绿色植物和未经粉饰的灰色墙避。这不明艳的色调，让王一天有种进了王琪卧室的错觉。
两个姑娘的爱好一样?他暗自思量着，坐在了孙贝儿指定的位置，那个靠着窗的木桌前。
右侧的视线被立柱挡了大半，而左侧的视线却没有半点遮拦。
玻璃亦是通透，映着跟自己对称的轮廓。
眼下，有个从穿着打扮看起来就不正经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反手关上车门后，瞟了眼咖啡馆的二楼。
似乎是跟王一天的视线有短暂的相交，那女人便朝着咖啡馆的大门走去了。
王一天心里没在意，将她的身份和低端会所里上夜班的女人联系到了一起。
他侧头瞅了眼腕表，便听见远处隐约传来了某人的脚步声。跟方才那风尘女人的进门的时间线一结合，怕上来的不会就是她吧。
可王一天虽这样想着，但也跟自己毫无关系。
说没关系吧，可为什么脚步声是朝着自己来的?
余光里，那双被渔网包裹着的筷子腿，正超自己这边迈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就坐到自己的对面。
王一天几经诧异，在那女人的脸上仔细观摩了之后……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儿?“他吃惊的语气便放了出来。
孙贝儿歪了歪嘴巴，一脸不屑。“怎么?你现在还没资格对我的衣着品头论足吧。“
而后她一挥手，招呼了楼梯口的服务员点单。
王一天一脸的尴尬，孙贝儿推给他菜单的时候，他也没心思看，就随着她点了同样的饮品。
他觉得服务员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
直到服务员离开，王一天才咂着舌头对孙贝儿再次开口。
“你穿什么我是管不着，但这种打扮……“他似乎向桌下斜了斜头，“嘶，这种打扮可是会招惹那些坏男人的。“
闻言，只见孙贝儿的舌头在齿缝中略带挑逗的地划了下，一个白眼便翻过了过去。
她的手指在坐垫上轻抓，所坐的位置，正好是之前樊志宇坐过的。
“你是说，招惹像你这样的?“孙贝儿语气轻佻，她扬着细眉，表情十足的坏。
王一天没想到她如此的没个正形，觉得这丫头是在故意气自己。
他冷冷一笑，说:“丫头，爸爸可是担心你。“
孙贝儿侧头撇嘴，心中全当他是在放屁。
饮品似乎上的很慢，在西柚茉莉茶被端上来之前，孙贝儿问了句让王一天有些出乎意料的话。
“咱们两个能不能不聊樊志宇的事儿?“王一天的语气有些为难。
“不是聊他啊，你没听清我说的话么?我问的是他的亲妈，你的亲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王一天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深吸了口气，眼底里透着的神色尽是讽刺。
“咳，她就是个琼瑶的小说看多了，当自己是剧中人物的人。“
“具体点行么?毕竟也是我亲姑姑。“
“你亲爸爸就在这儿呢，了解她不如了解我。“
王一天说完，就感觉到那杯透着凉意的饮品被服务员放到了自己的手边。怎么还给自己加了冰的!
“你能活到我对你完全了解，今天就从家里亲戚开始。“孙贝儿吸了口自己冒着烟的热饮，对王一天放话。
王一天对她这话气的没法儿，但只能劝自己慢慢适应她的说话风格。
他轻舔了嘴唇，说:“也没什么啊!你知道樊伟业是干什么的，当时你那所谓的姑姑就是找他拿药而已啊。结果怕是遇见庸医了吧……“
王一天挪了挪身子，继续道。“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板，还非要坚持看什么中医。“
一边听着，孙贝儿的眉心深深地皱了起来，让她深感压抑的，是在听了王一天轻描淡写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樊志宇出生后，她就乳腺癌复发恶化，死了。“
话毕，孙贝儿双手不自主地抓着海绵坐垫，慢慢等待着心中的某些凝结成团的情绪逐渐消落。
她轻轻“哦“了一声，试图安慰着此时正藏在她心里的樊志宇。
王一天的眉眼紧紧一皱，牙龈被冰水狠狠刺激了一下。而后他掩着嘴，忍着口中的酸楚，缓缓问了句话:
“樊志宇那小子还没找到?你没报警么?“
这话让孙贝儿缓缓会过意识，她眯了眯眼皮，审视着王一天的表情没回话。
而此刻的心里，却在掂量王一天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家伙，真的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无所谓畏惧的吧。
“呵呵，谢谢你提醒我，那今晚我们的交流就到这儿为止吧，我现在就去报警。“
孙贝儿伸着指头说完，便背了双肩包，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