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此为防盗章
胡母感?自己像做梦似的,又怕会?意,含笑上前:“这位大嫂,你可是有事?”
媒人一生富?,却并无富?之人的高高在上。上下打量一番后,顿时眉开眼笑:“妹子,我在这里给你道喜了,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听到这话,胡母心下一跳。
怎么听都像是有?人看上了自己儿子?
说实话,胡母在儿子被人挑走时,她?得自家搂着了天大的好处,偶尔午夜梦回,她还会掐自己一把,就怕是做梦。
但东家姑娘她是绝对不敢肖想的,心中想的是,等儿子学会做账房先生之后先还了家里的债,然后找一个温婉贤淑的姑娘娶进门,夫妻?互相扶持。她便也放心了。
胡母脑中乱糟糟的,开始回想自己听到的关于东家姑娘的那些传言。
媒人开门见山,命人送上了带来的定礼,开口就说?梅娘的苦命,又说有情人难得。
胡母对这门婚事不太抵触,高攀又如何,这几年的苦日子过来,她早已明白,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没有?子花,腰杆是直不起来的。比起在外面低头被人鄙视,给自己的媳妇低头那就不算事。
她?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媒人话锋一转:“嫂子,在我看来,这门婚事时干好万好。但?姑娘......她的肚子被人剖过,这辈子是再在也生不出孩子了的......”
“不要紧。”胡母?口就来,倒不是她谄媚到不要孙子也要攀上?家,而是儿子的身子也弱,遇上?姑娘之前,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上子孙?
反正,儿子能过好就行。
胡母如是解释了一番,媒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面上是信了,也没露出异样,再次道了喜。
等到把媒人送走,胡母才后知后?得想起此事,还没有问过儿子的意思,也怪媒人太会说话。话里话外都表明了儿子对此事并不抵触,甚至是雀跃的。
胡母不敢擅自做主,急忙出门去找儿子商量。
而此时的胡意安很是不安,梦中光怪陆?,发生了许多事,而那些并不像是梦,倒像是?身经历。
他一?睡了大半天,等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睁眼就看到了边上坐着的人影,黑暗中,只看得到身形纤细,他来不及多想,翻身下床,伸手就揽住了她。
“云梨!”
语气叹息,却带着深深的满足之意。
楚云梨唇角微翘,伸手抱住他的腰:“你想起来了?”
那边愿意让他和她一般帮人消散怨气......经历了这么久,地府已经不是当初选楚云梨那般随意,?然送了他来,却也有条件,此事非得是意志力特别坚毅才能胜任。因此,得胡意安自己想起来本身的身份,才可继续往前走。
经历了那么多,楚云梨不?为他会想不起来。
这不,刚见面没几天,胡意安就已经通过了考验。
“以后,我来照顾你。”胡意安一想到罗梅娘经历的那些,心中的愤怒再也压不住。更何况,他算算时间,楚云梨来时刚刚经历剖腹,或是正好被剖腹......只想想就替她痛。
楚云梨笑容满面:“咱们互相照顾。”
两个纤细的人影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他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亢奋,一时也睡不着。楚云梨问了胡意安身上发生的事。
他一?严肃,仔?回想了一下,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来,欺负我的那东家和李家人有关系,那个人是李?林同父异母的哥哥。”
楚云梨一?惊讶:“哥哥?”
胡意安颔首:“他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李家,李夫人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都说小别胜新婚,两人久别重逢......也算是重逢,就在你侬我侬之际,门被人敲响。管事语气有些怪异:“姑娘,胡大娘到了,您......”
?然已经要定下?事,可未婚男女单独相处什么的,还是有些过。但如今别人?娘还找上了门,管事总觉得是自家姑娘欺负了良家妇男之后被其家人上门讨公道。
楚云梨点亮屋中烛火,开门就看到了胡母。
胡母一脸的尴尬,刚才她可没看?,那屋子是黑的。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说没发生什么,她不太相信。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子的身子弱成那样,想要发生点什么,大概也有心无力。真的硬着头皮上,可能会让罗姑娘嫌弃。
门打开后,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儿子,见儿子面色比以前更白了,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她上前两步,担忧问:“意安,你没事吧?”
对于恢复了记忆的胡意安来说,母?还是亲娘,两人多年以来相依为命的感情不是假的。他笑了笑:“我没事。”
胡母仔细瞧过,儿子面色?然苍白,但精神比以前好转许多,她偷瞄了一眼楚云梨:“你们?......这婚事你答应吗?”
胡意安一怔:“什么婚事?”话问出口,他已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云梨,问:“这么急吗?”
楚云梨微微仰着下巴:“难道你不答应?”
“怎会?”胡意安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道:“我只恨自己身无长物,没法提亲。”
胡母惊了,儿子何时变得这样胆大和......油嘴滑舌?
不过,看这模样,儿子明显是愿意的。如此,她答应婚事也不算是?。说真的,那边二人之间的气氛粘粘糊糊,她站在这里总觉得尴尬,侧开头不看二人,却看到了黑漆漆的窗,她立刻道:“意安,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胡意安颔首,侧头看向楚云梨,笑容温和:“多谢姑娘又救了我一次。”
楚云梨瞪他一样,抽回了自己的手,命管事备马车。
管事:“......”单独相处之后还亲自把人送走,怎么看都像是欺负了人家。
当然,这两人一个在病中,一个刚受过重伤大伤元气。不可能那什么,管事拉回飘远的思绪,接了母子?下楼。
他态度恭敬,胡家母子一个不在意,另一个心不在焉。胡母从来都不知道,儿子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她都走到了楼下,还能察觉得到楼上罗姑娘的目光。此时的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接儿子回家,倒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若不是时机场合都不合适,她真想开口让儿子留下来。
母子俩到了马车上,顾忌着外面的车夫,一直都没说话。进了家门,胡母再也忍不住:“你和胡姑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意安将母亲扶进屋中:“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心悦我,我心悦她。当初你老催我定亲,我就觉得不太合适,如今才觉圆满。娘,我这一生要么不娶妻,若是要娶,那就只娶她。”
听了这话,胡母一惊,何至于此?
这世上万万人,男女那么多,?了谁不能活?
不过,惊讶过后,胡母也就放开了,情浓之际,说什么都不让人奇怪。她先前还有点心虚,怕儿子是看上了罗姑娘的钱财,如今见儿子真的将人家放在了心尖尖上,她总算放下了心。
“以后你们俩要好好的。”
胡意安歉然道:“娘,儿子以后,怕是不能为胡家传继香火。”
胡母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别这么说,你那死鬼老爹去得那么早,临走之前还让我们母子背了多少债,我这辈子够对得起他了,咱们母子能够活下来已经是运气,能管好自己就不?了,还管什么儿孙?再说,罗姑娘那边有个刚满月的孩子,你好好待他………………”
胡意安听了一肚子母亲的嘱咐,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说真的,胡意安比他有福气,无论日子多苦,至少有母亲真心替他着想。但他......他当初没有亲人,好在有了楚云梨,否则,真就惨惨戚戚,自己都要替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当日夜里,母子俩各怀心事,都睡得不太好。
翌日,胡意安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铺子里算账,他记得不少生意经,打算去一一验?。
刚到街上不久就被人拦住,胡意安抬头就看到了马车中的李父。
他微微扬眉:“李老爷,好狗不挡道。”
李父气得够呛,他做梦也没想到胡意安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说他是狗......他顿时大怒:“胡意安,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你,就是想警告你,别碰不该碰的人。否则,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胡意安颔首:“我记下了。李老爷,我就想问一问,你儿子近来可好?”
闻言,李父瞬间就想起了在大牢中的李?林,脸色当场落了下来。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意安是故意撩拨的吧?
他正想威胁几句,让这小子不在那么嚣?呢。胡意安已经自顾自继续道:“我指的是姚东家,说起来,我如今这么弱的身子,还是拜他所赐。我和我未婚妻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你们李家人。”
李父大惊。
胡意安从何处知道这个消息的?罗家父女又知道了多少?
想到妻子的小气,他脑子里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稳婆有些后悔,可事到如今,矢口否?只会让自己罪名加重,没有多迟疑,她很快就选择了坦白。李?林只觉如坐针毡,恨不能扑上前去捂住稳婆的嘴。
但他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稳婆从二人的初相识,到后面他想要剖腹时的各种暗示,再到生孩子时他的默?......桩桩件件,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听这些事,都觉得自己死不足惜。
楚云梨又送上了契书。
大人仔细看过,又看向李?林的腹部,那里虽然已经包扎过,但用的是白布,明显渗着一抹殷红:“你真的动手砍他了?”
楚云梨低着头:“是。??确凿,他却还要狡辩,民妇也是太过生气,所以才......民妇若是错了,大人尽管责罚,民妇?罪!”
苦主悲愤之下将人揍一顿,本身就说得过去。李华林身为男人对妻子下这样的毒手,实在恶毒。被砍了一刀算什么,就算是将他?了,罗氏也最多在大牢中关个两三年。
李华林见事态一面倒,早已慌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边上不远处跪着的?莹莹已然瑟瑟发抖......他?人也可是为了与她相守,哪怕她事前不知情,大概也会受牵连。
再说,李华林都愿意为了她?妻,说她不知内情,大人会信么?
大人且来不及计较二人之间的私情,只将李华林和稳婆合谋害人性命之事细细问过,想要查出到底有多少人知情。
知情不报,还帮着包庇,与犯人同罪。
李家父子确实不知,二人指天发誓,到了此刻,他们简直恨毒了李华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出这些事来。
杀人犯的名声可不好听,回头牵连了李家,家中的生意也肯定会受影响。但在此之前,两人得把自己摘出去。
好在大人并没有迁怒,到后来已经确定,下害人的事是李华林和稳婆合谋定下,他看着?人的供词,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莹莹身上。
“你又是谁?”
在剖腹取子这事中,跟这奶娘可没关系。张莹莹刚想开口推脱,楚云梨已经出声:“她和李华林暗中来往,连孩子都生下了,民妇不知道二人到底来往了多久,又私底下商量了些什么......”
话音未落,就察觉到了张莹莹怨毒的目光。
楚云梨无辜回望:“我是苦主,你这么瞪着我,是嫌我没有乖乖赴死将男人和家财让给你吗?”
这些天里,楚云梨虽然在养伤,但私底下一直没闲着,早已派人将张莹莹查了个底朝天。
张莹莹去年嫁的人,她夫君是个病秧子,长年卧病在床,夫家对她很不错。她自己......脾气不太好,虽然在农家,可家里的事情从不沾手,还是婆婆洗衣做饭伺候她。
这在当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大户人家的儿媳都没她命好。饶是如此,张莹莹也还不老实,暗地里和李华林勾勾缠缠,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她夫家那边一开始的悲愤过后,竟然没有戳穿她,认下了那个孩子。张莹莹跑出来做奶娘的这些日子里,那边还专门买了白米熬给孩子喝,照顾得极为精心。李家上门过继,他们还不太愿意,不过是碍于李家富贵的身份,这才不得不从。
“你胡说!”张莹莹不敢承认,咬牙切齿地道:“夫人,你家中是挺富贵,但也不能把这种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要紧,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这分明是把我往死里逼。我跟你无冤无仇,还帮你照顾孩子,你就这么对我?”说到这里,她满脸都是泪:“早知你这么
恶毒,我说什么也不会接你们家的活计!”
越说越伤心,也越来越愤怒,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我是想赚点银子给我夫君抓药,结果你们竟然要我的命……………请大人明察,还民妇一个清白。”
最后,她冲着大人深深磕头,久久不起。
关于两人暗中来往的事,李华林自然不承认,大人没有??,只得重新派人查访。
在这件事情上,楚云梨不好多言,她倒是可以直接指出知道二人关系的那些证人,可如此一来,难免会让大人怀疑于她………………万一大人认为是她找人做的伪证,加上李家父子还在外头周旋,她很容易被卷进去。
若被李家倒打一耙,说她污蔑人,那才是得不偿失。
楚云梨不怕自证清白,可她如今身子虚弱,家中老的老,小的小。罗父虚成那样,她怕自己一入大牢,他就承受不住打击倒下。
还是循序渐进,反正来日方长嘛。
李华林和稳婆当日被下了大狱。
至于张莹莹,大人暂时没有她和李华林暗中来往的证?,将她放了出来。不过,也放下了话,不许她?开府城。
走出公堂时,李家父子脸色很不好看。
罗父也差不多,整个人蔫蔫的,还是那句话,他是真的把李华林当做家人,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他亲自承认害死女儿,罗父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张莹莹面色煞白,跌跌撞撞往外走,路过楚云梨时,她再次道:“夫人,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还是要说,我和姑爷之间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我们俩是清白的。我有夫君,他虽然身子不好,但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他,你那些指证,我真的特别难受......若不是我有个刚满月的孩子,就真的不想活了。”
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
围观?人看她哭得这般凄惨,再看向楚云梨的眼神都不对了。
楚云梨自然察觉得到?人不赞同的目光,隐约还有人暗地里议论说她欺负人。
“被夫君暗害,跟奶娘有何关系?简直疯狗似的,张嘴就咬人,这奶娘也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啊,这富贵人家的夫人就是如此,自己过得不顺心,就想让别人也不痛快。”
“你们倒是小点声,她都看过来了。”
还有人振振有词:“看又如何?我们又没乱说,大人还在呢,她本来就做错了....……”
张莹莹见状,哭得愈发凄惨,连说自己命苦。更惹得众人纷纷怜惜她的遭遇。
楚云梨看向哭声悲凄的张莹莹:“如果我冤枉了你,回头一定亲自给你斟茶道歉,也会尽力弥补。你知道的,我不缺?子。如果你真的没有和李华林暗中来往,往后你男人的药钱有了着落,也不用再愁养孩子的花销。”
众人面面相觑,又觉得罗梅娘应该不是发疯之下胡乱说话。毕竟,?子再多,那也是辛苦赚的,不至于拿着银子白白送人。
这个时候,众人忽然又想起来,罗家父女是出了名的善人,应该不会乱冤枉人。
于是,方才还认为张莹莹凄惨的众人,忽然又觉她挺幸运。
这么多人面前,罗家父女肯定说话算话。如果张莹莹当真清白,那个就是跟天上掉馅饼砸到怀里似的......罗家那么富裕,随便从指缝间漏一点,也够普通人花用许久了。
楚云梨扶着罗父上了马车。
另一边,李家父子也准备离开,二人站在马车前商量了许久,看到罗家父女似乎要走了,李父急忙奔了过去。
“亲家,你要保重身体。”
罗父心中深恨李华林的狠毒,如果不是女儿命大,罗佳祖孙三人都要交代在他手中。
杀身之仇,不共戴天!
罗父面对李家人时,面色就不太好:“李老爷慎言,咱们如今已经不再是儿女亲家,我也高攀不起。我好不好,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来问候,也不用你操心。你二位若真想为了我好,那就离我远一点。”
话里话外都是疏离之意。
李父心头一个咯噔,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把儿子救出来。毕竟,生意人名声要紧,他家有个杀人犯的事情传出去,日后生意还怎么做?
因此,他按捺住心头的烦躁主动上前示好。罗父往日里是个老好人,他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结果,儿子做的事,到底是惹恼了老丈人。
楚云梨将罗父安顿好,道:“李老爷,你若是想为儿子奔走,那还是赶紧去找别人求情,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他剖腹一次或是去死,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他!”
李父面色难看,却也不敢发作,急忙道:“华林到底是你孩子的爹,你若亲自将他送入大牢,孩子长大后会怎么看你?说不准会恨你......”
楚云梨打断他:“你是在逼我将孩子撵出去?要不,我给你送来?”
李父:“......”
李母想到自己受的委屈,想到小儿子身上发生的事,眼前一黑,干脆软倒在地上。
“夫人。”丫鬟惊呼出声。
李父没有回头。
姚秋山已经追进了门,也未回头。
围观众人不止没有上前关心,反而后退了一步,实在是被方才李母那副模样给吓着了。
只剩下楚云梨缓步上前,蹲在了李母面前:“我早跟你说过,李家的男人不能信,你却还寄希望于男人回头,伯母啊,我就是前车之鉴,你若还留在李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沦落到和我一般的遭遇。我是运气好,能九死一生捡回条小命,至于你......”她摇摇头,站起了身子:“实在是可怜。”
李母狠狠瞪着她:“用不着你可怜我!”
“我可怜你那是我的事,你用不着那是你的事。”楚云梨侧头看向身边的胡意安:“铺子里挺忙,我们先走吧。”
两人相携着离去。
身后,关于李父和姚母之间的二三事不过半日就传得沸沸扬扬。
李母听说后,又气了一场。
李华平得知此事,蹲在了李母床前:“娘,爹也太不像话了。’
早在之前,他就对父亲一直照顾姚秋山很不满。关键是父亲的那种照顾,等于直接将银子送到别人手中。银子是好东西,谁也不会嫌多。那时候只以为父亲照顾的是子侄......如今得知姚秋山是亲兄弟,那父亲送出的东西绝对不是面上的那点。
这送走的可都是属于他的东西,李华平越想越不甘心。
另外一边,楚云梨得了空后,去了大牢中探望李华林,她还特意带着胡意安。
李华林这些日子并没受什么苦,别看李家发生了那么多事,给他送东西的人却一直没有耽搁。
因此,楚云梨看到他时,除了大牢中环境有些差。他还不算狼狈,身下垫的被子都是绸缎所制,边上还有啃剩下的半只烧鸡。
按律法来讲,大牢中蹲着的犯人,家人可以送东西,但是不能送太好的,就怕达不到惩罚的目的。而李家送了这么些东西来,应该是暗地里找了些门路。
“呦,你过得不错嘛。”
李华林听到这幸灾乐祸的声音,忍不住气恼,嘲讽道:“将自己夫君送入大牢,你还跑来看戏。罗梅娘,我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你这种毒妇。”
楚云梨并不生气,微微偏着头,道:“当初你嫁入罗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候说遇上我是你的福气,能够和我相守更是你的运气。怎么,这才几年呢,你就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我再毒,也没要你的命吧?”
其实,李华林那番嘲讽的话,一开口就后悔了。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放弃出去的想法,也私底下打听过。唯一能够平安脱身的办法就是让罗梅娘原谅他,只要她不追究,他就无恙。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缓和了语气道:“梅娘,我没忘。但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这么狠心。先前我
是做错了事,但我是真心悔改,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楚云梨听了这话,只觉好笑:“我可以原谅你啊,也可以不告你。条件就是你得自己剖肚子,你自己不愿意,甘愿入大牢服刑,我能有什么法子?”
她不想与之废话,伸手拉住身后的男人,二人亲密地并肩而立,她在李华林震惊的目光中继续道:“这是我未婚夫,我们俩已经定下了亲事,很快就会完婚。对了,他也挺苦的,被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得险些丢了命,今日过来,一是想介绍你认识一下,二来,稍后我们出门的时候顺便递上状纸。等
你们兄弟团聚,也互相有个照应。”她点了点头,感慨道:“我真的是个好人。
李华林:“......”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还在震惊于罗梅娘和别的男人那么亲近,就听说她定亲了。正诧异呢,他又冒出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父亲在外头不老实,母亲时常为此伤神,他是知道的。本以为都是些小妖精......那位可是哥哥,也就是说,两人来往已经有二十多年。
这哪是小妖精,老妖精还差不多。
这特么到底是谁,以前他暗地里都没查出来。
“是谁?”
楚云梨好心告诉了他,然后就看到他眼睛气得血红。她还嫌弃不够,又道:“说起来,我就当初在你入狱的第二天见过张莹莹,她说她那个男人容不下孩子的存在,要对孩子动手,她想把孩子送回李家。”
李华林霍然抬头,见罗梅娘不肯再说,急忙问:“结果呢?”
“你大嫂不愿意,你娘想照顾孩子。本来是要接的,不过,我给拦了。”她笑吟吟道:“我的孩子差点没了娘,想也知道我死了之后孩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们俩将我们母子害成这般,我当然要以牙还牙。”
李华林眼睛更红:“你个杀人凶手。”
“我又没动手要谁的命。”楚云梨摆了摆手:“张莹莹完全可以把孩子送到那些不能生养的人家,怎么也能给孩子留一条命,我不过是让你儿子以后再也享受不了富贵罢了。什么杀人凶手,我可担当不起。”
胡意安适时出声:“梅娘,我们走吧!”
楚云梨颔首,被他牵着渐行渐远。
男子高挑,走动间护着女子,女子纤弱,隐隐往男子身上靠,活脱脱一双璧人。李华林看着,胸口堵得慌。
*
胡意安去了衙门,告姚秋山虐待扛活的工人,又告他将借据送往?坊,害胡意安背上巨额债务,也告?坊追债时威胁他。
这一下牵扯巨深,不只是姚秋山被传唤上公堂,连?坊都未能幸免。
一般赌坊东家,都和衙门关系不错,差不多的事情,衙门不会计较。赌坊打手做事,那就是在律法上反复横跳。每每觉得他们很过分,但又不能入罪。
毕竟,借据是欠钱的人亲自摁下的。
这一次不同,胡意安并没有去赌,也没有跟他们借银,还被吓得不轻。
姚秋山当初送借据给赌坊折现,找的并不是东家,收借据的只是一个小管事,这会儿那人的头恨不能缩到肚子里去。另一边,赌坊东家的眼神如醉了毒似的狠狠瞪着姚秋山,瞪得他头皮发麻。
他毫不怀疑,离开了公堂之后,自己肯定要吃挂落。
轻者挨顿打,重则日后都不能安生。
不过,这事情没那么紧迫,姚秋山手头有不少银子,完全可以花银子消灾,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大人糊弄过去,别把自己给送进了大牢。
楚云梨也第一回看到了姚母,哪怕是做了祖母的人,已不再年轻,却有种风姿绰约之感,隐约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从入公堂起,她脸上都泪就没干过,关键是哭着还不丑,自有一番梨花带雨的韵味。
她哭就算了,还跑到胡意安面前道歉:“是我没有养好儿子,让他做下了错事,只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伤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你能原谅他吗?”她擦着泪,格外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