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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的比喻真的很不道德,但是秋恒仿佛见两只立起背毛的小猫咪在互相哈气，表情上一个赛一个的凶，实际上又谁都没有真的动爪。</p>
寂静是此时的主旋律,站在门口的服务生上去石化了,大概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戏。</p>
周雨彤一群人扭头进了包厢，现场又只剩下了捧着脸热闹的大姐姐和“他的沉默震耳发聩”的男大学生。</p>
秋恒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问，“你还好吧？”</p>
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分手一次之后再次被公开处刑又分手一次的人还在梦游似的，满脸恍惚：“为什么这么问？”</p>
“因为你上去快要死了。”</p>
“……”</p>
让已经明确拒绝了的相亲对象来给自己参考这件事实在是有点蠢，但是眼前的人很显然是现在李渡唯一能够正常说上话的人。</p>
“你觉得,我现在追上去然后能把她成功带走的几率是多少？”</p>
“反正比你得到一个大嘴巴子的几率低。”</p>
秋恒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笑出声来,家人们，谁能想到啊,李容城的儿子谈起恋的时候也会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找不着北呢。</p>
“好可惜，多可的纯情男大学生……我要是没结婚我真的会追求你。”</p>
“你什么？”</p>
秋恒举起自己的手,无名指上有一颗不大不小但是如果仔细的话一定能够发现的钻戒——</p>
这件事也怪不了谁，眼前的小男生在见她第一秒的时候就表明了今日出现只为了礼貌，如果他还因此仔细观察到她，以至于能够注意到手指上的细节，反而有点奇怪。</p>
也不是秋恒没主动跟他说啦,原本是想第一时间老老实实告诉这小阿弟，实际的情况只是他父亲觉得他但凡多接触几个女生也不至于像个恋白痴，顺便她也要来绿城办公事……</p>
但见面还没来得及sayhi对方就先一口拒绝了她,用的还是完全直白的方式。</p>
礼貌之中又带着一点不礼貌。</p>
秋恒原本是想吃个饭就去各找各妈,没想到命运如此狗血，就这一会儿还能遇见他的追求对象（或者说是前女，又或者说是现女）,事情搞成这样，她只好建议李渡先发个微信跟对方说清楚。</p>
面对她的提议，李渡只是若有所思，还好没有开口提出“能不能你去解释一下”这种弱智的请求，他只是说，让我想想。</p>
这个小阿弟确实，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总是显得进退有度，不熟悉他的人总以为他和他的那个亲爹一样脾气古怪又难搞……</p>
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像个人类的那一面。</p>
就像每只称霸小区的野猫王并不会到谁都翻着肚皮给摸，但如果运气好，总有一天你会见那个对你手中的猫粮不屑一顾的凶猫猫，背地里在翘着尾巴对着某个人的裤腿疯狂蹭蹭。</p>
秋恒了手上的腕表，对面前的凶猫猫说——“再想多十分钟，不用你进包厢找她，她应该很快就会自己想通然后冲出来补给你一个大嘴巴子。”</p>
李渡拿出了手机，然后又放下。</p>
他直接站起来，秋恒吹了声口哨，让他快一点，速度快的话趁着菜还没上，还赶得及一起拼桌吃个饭。</p>
……</p>
李渡真的在包厢外面等到了周雨彤，但是对方并不是来上厕所的——</p>
让谁见每个进来上菜的服务员都在包厢外面某个角度的某个角落，再一脸欲言又止地进包厢摆盘上菜，都会在那种奇怪的气氛下想要一眼包厢外面到底有什么。</p>
……当然结局也不出意外——</p>
有前男。</p>
周雨彤抱着胳膊，垂眸冷眼着蹲在包厢外面的人，“怎么，发现你一脚踏两船，她连饭都不让你吃了吗？”</p>
李渡摇摇头，老实地说，早点跟你说清楚，这顿饭我还能赶上。</p>
周雨彤四处张望开始试图寻找一个衬手的东西砸到面前的人脑袋上，这时候又听见他补充，那是父亲的人之女，来绿城有正事要办，起先他也以为是相亲，所以见面头一句话连“你好”都不是，礼貌完全抛到九霄云外，只是想着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他有喜欢的人。</p>
没有脚踏两条船，他就站在她这条船上从来没有动过。</p>
他保持着像朵蘑菇似的蹲在角落里的姿势，仰着头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因为他的话，她脸上产生了瞬间的呆滞……</p>
只是拉开门走出来，见他的一瞬间就泛红的鼻尖与眼眶，暂时还没消退下去。</p>
万分不愿意她每次到他都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和陈近理又有什么区别？</p>
——请注意，以上这句话大概是对李渡来说最高的人身攻击。</p>
少年瞳眸闪烁了下，黯了下去，长长的睫毛敛颤抖了下，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p>
结果乱七糟的语言涌入脑海里，他嘴巴里票出来的只有零星毫无关联的几句——</p>
“早知道那天你在记录，23号选手会努力多拿两个球。”</p>
……</p>
“火柴人画的不错。”</p>
……</p>
“周雨彤，我也很想你。”</p>
他嗓音变得喑哑了些，以至于周雨彤一时忘记纠正他，那个“也”字用得大可不必。</p>
李渡说着站了起来，就像是登录东京湾的哥斯拉“嚯”地一下拔地而起，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与此同时扑面而来的是难以忽视的强大压迫感。</p>
谁说李渡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p>
至少现在还躺在医院等着做骨折手术的那个哥们第一个不同意。</p>
少女不得不在着阴影中下意识地如临大敌般后退一步——</p>
她的背撞到了身后的墙，耳边听到包厢里聊天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小，可能大家都在偷听……</p>
这搞得她有点紧张，抬起脚，踢还在不断靠近的人的小腿：“干什么你！”</p>
她自认为用劲不小，但是面前的人壮如牛到痛觉神经好像也坏掉。</p>
于是在时隔将近半年后，周雨彤再一次嗅到了熟悉的气息。</p>
李渡身上的味道对她来说其实拢共也没闻过几回，毕竟他们刚在一起就急着火速分手……</p>
但当那温热潮湿的鼻息若有若无的拂过她面颊上的汗毛，她发现，哪怕没有几次的靠近——</p>
却大概，每一次，都加深刻印在她的脑海里。</p>
她死死地抿着唇，眼底倒映着面前少年那张向来英俊又威严的脸，微微蹙眉靠近，她伸出手一把压着他的肩：“别再靠过来，李渡，我们分——”</p>
没说完的话被略微冰凉的薄唇强行堵回了嗓子眼里。</p>
那极气具有存在感的小山还是以无法制止的强势向她压了下来，常年抱着排球抛接着玩的大手有薄茧，捏着她的下巴，轻轻蹭她的面颊，让她打着抖不得不放松了牙关。</p>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浓郁，伴随着他舌尖的闯入，侵蚀她的大脑。</p>
他们接吻的次数也并没有那么多，对于李渡来说这也算是陌生的领域，他凭借着本能攻城略地或者胡乱勾住她的舌尖，像个土匪似的夺走她肺腔的空气——</p>
压根无所谓事后可能会被骂吻技很烂。</p>
反正也没找过别的人去练习。</p>
略微冰凉的鼻尖蹭着她的，仿佛试图手动给她稳住情绪，待她鼻尖上与眼尾那抹他很早就不顺眼的红色终于消退，他才不急不慢，从她口中，把自己的舌尖拿出来。</p>
垂眸着怀中的人，她眼中聚齐朦胧的一层水雾。</p>
“李渡，”她抬起手擦掉唇角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你这是耍流氓。”</p>
”你说我们还没分手。”</p>
“分了，刚刚！”</p>
“抱歉。我只听到前半句。”</p>
“是吗，那我现在再跟你重复一遍，我——”</p>
“你考虑下，再多说一个字，我又要亲你了。”</p>
“……”</p>
周雨彤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激烈情绪，她对李渡这个鬼样子真的说句束手无策好像也不是很过分。</p>
瞪着他，几秒后毫无征兆地突然伸手拉开了身边包厢的门，然后发现应该各自老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的人正热热闹闹、相亲相地挤在门后——</p>
大家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尴尬。</p>
“分手是你提的。”</p>
“反悔了。”</p>
“？？？？你不要脸吗？”</p>
“不要。”李渡说，“要么算我重追你。”</p>
包厢里的人大家表情都很精彩，等周雨彤让李渡滚回去吃他的饭他真的听话滚之后。大家重关上包厢的门，讨论这辈子第一次听年轻版霸总表白现场——</p>
说反悔就反悔，说不要脸就不要脸，真的很朴质又直白。</p>
周雨彤心想他跟霸总有个锤子关系，翘屁股叔叔听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当霸总，这充其量就是个拎不清的煞而已。</p>
……</p>
李渡吃饭的过程中给周雨彤发了几个信息，直到最后一次发送得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系统提示，他才安心放下手机。</p>
饭后他没有再继续蹲等周雨彤，再蹲下去可能真的会喜提一巴掌也说不定，他再次礼貌地帮秋恒叫了个出租车，目的地c省唯一的桥梁博物馆。</p>
然后李渡开始漫无目的地满街乱晃。</p>
晃到一间花店，他在花店门口站了一会儿，盯着各种花了一遍，然后一抬头。见花店隔壁的奶茶店，排球队队长正跟一群小姑娘喝奶茶。</p>
他走过去抽出一张椅子，直接挨着队长坐了下来，在小姑娘们惊艳或者惊喜或者两者都有的目光中，问：“惹女朋生气了送花行不行？送的话，送什么花好？”</p>
上一秒各种热情的目光熄火了，有个热衷于卦闻的女生说：“我就说了他们还没分手，那个气氛一就知道不像。”</p>
李渡转过头，以一种刚听了别人对他说“恭喜发财”的表情对她表示感谢。</p>
排球队长扶着脑袋，头痛到懒得去问来龙去脉，本来也不会有哪个脑子正常的护前任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听不得人家讲一句不好的话，他有今天属实没什么意外可言。</p>
“红玫瑰，表达你如火的意和坚定的决心，被拒绝了还能拿回来用来洗澡。”队长说，“快滚。”</p>
李渡“哦”了声站起来。</p>
迈出去一步又缩回脚，回过头了眼队长。“刚才吵架的，她还在气头上，送红玫瑰真的行吗？送温馨一点的康乃馨会不会比较好？”</p>
排球队长了桌子周围边上小姑娘们的眼神，就知道今天的联谊算是完犊子了——</p>
在她们的眼里，这一刻怕不是排球队全体成员突然从运动健儿、黑马英雄变成了一群脑残……</p>
全他妈拜这个憨批所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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