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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颜知非果然看到了陆管家的狼狈样。
她坐在邵琅远的新车里，看着陆管家被押走。
颜知非很好奇那些关于陆管家的罪证都有些什么，邵琅远说金管家交给他的盒子里有一个手机，这部手机是陆管家买来专门联系与舒若君意外一事相关的人，计划布局、现场策划等等，单从短信就能看出始末。牵连近十人，短信达三百多条。
“他怎么不删了？”颜知非有些吃惊，陆管家这种贼精的人，怎么会栽倒在这种低级错误上。
邵琅远告诉他，陆管家每次都删了，但他不知道他买的这部手机是升级后的新款，短信在删除后会暂时保留在回收站，只有从回收站清空一次才算彻底删除，只要不清空，就能恢复。
罪证二是一张工地施工进展表和一张施工图，按照图上的分析，舒若君出事那天，正巧在外墙部分用上电梯。
还有一些别的罪证，非常繁杂，但互相佐证，共同织成一张密网，让陆管家百口莫辩，只能伏法。
陆管家看见了邵琅远的车，眼睛顿时微眯起来，一道凌厉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迸射而出。
陆管家在邵家做事的时候，模样温和，遇事不急不躁，不管是颜知非还是邵琅远都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阴森、凶狠的一面。
邵琅远目光如刃，迎接着陆管家的目光。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一旁的颜知非只觉窒息难受。
陆管家被押出二人的视线后，颜知非心有不安，说道：“我总担心他会报复。”
邵琅远见颜知非额头上生出密汗，眼神慌乱，安慰她道：“他犯的罪是故意杀人，做局的地点还在人多的公共场合，社会影响恶劣，会被重判。你放心，他就算不死也会把牢底坐穿。”
颜知非还是觉得不安，她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邵琅远递给颜知非一张纸巾。
颜知非下意识地接过了纸巾却忘了用来擦汗，她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邵琅远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用温暖包裹着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好了，我们先去选房子。”邵琅远一踩油门，车绝尘而去。
颜知非疑惑地问：“选什么房子？”
邵琅远道：“一栋新房，你喜欢的新房。”
“为什么？”
“因为挣钱了，可以买房了。”
“……”
颜知非后知后觉地这才意识到他们此刻所坐的车是一辆崭新的车，别的她不清楚，但单看车内豪华的坐垫等就知道这车价格不菲。
“这车……？”
“让戚歌帮忙买的。不过，他给我买那一辆被文文弄花了，他买了一辆崭新的给我。这小子，想跟我买同一款车就明说，非要绕这么大弯子。”
颜知非惊讶地盯着邵琅远。
邵琅远心里美滋滋的，据说女人觉得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男人最能挣钱的时候，也许，此刻的自己在颜知非的眼里正吥呤发光，成了男神。
“你……”颜知非迟疑了好久，才激动地开口：“抢银行犯法！你……你快去自首，我陪你去！快，掉头。”
邵琅远没有掉头。
“我没抢银行。”他决定解释一下，不然自己的丰功伟绩要被淹没了。
他道：“前几天我不是经常出去吗？”
“嗯？”颜知非的脑袋快速地转着。
“早上六点就起床走了，晚上十点才回来。”
“嗯？”
“所以，你应该知道这钱怎么来的吧？”
挣的啊，辛辛苦苦早起出去挣的。
但是——
不知道颜知非的脑瓜子怎么想的，她盯着邵琅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你真的……去卖了？”
也不知道邵琅远的脑袋里怎么想的，他“嗯”了一声。
“那……挺贵啊。”颜知非的眼里充满了惊讶。
“不怕得病吗？”颜知非的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邵琅远突然回过神来，问她：“什么病？你刚才说的是卖什么？”
在颜知非看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吗？
她道：“出卖身体啊。”
邵琅远的脸顿时通红，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下。
颜知非诚恳道：“我不歧视你，但是，你这样太危险了，会得病的。要不……你……你把车退了，把钱还回去。”
见邵琅远不吭声，她又道：“我尽快卖几件旗袍出去，便宜甩卖也成，一定给你凑够检查的费用。”
邵琅远渐渐浮起了杀人的心。
颜知非无奈道：“我以前就听说过，长得帅的男人在大都市最受欢迎了。上海这种地方，满地都是富婆，出手阔绰，只要男人能哄她们开心，送房送车都不是问题。”
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仅来源于非常有限的电视剧，而且还是最不靠谱的那一种。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无比诡异。
邵琅远问道：“说完了吗？”
他生气了？
颜知非赶紧安慰他：“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俩的生计着想才这么做的。都是我拖了后腿，把牧先生的单子给弄丢了。我要是知道你出卖灵魂和肉体去了，我一定忍着，不管牧先生怎么说我，我都不顶嘴，只要他肯让我继续给他做旗袍……”
颜知非沉浸在自责和愧疚中絮絮叨叨地说着，邵琅远一脚踩在刹车上，车骤然停下。
邵琅远突然朝着颜知非凑了过去，错愕中的颜知非只觉眼前黑压压的，很快——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个非常简单的吻，在她的脑袋里却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比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还甜。不过，小时候吃麦芽糖却没有这种近乎窒息的晕眩感……
初吻，在他亲吻过无数富婆后让她体会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琅远抬起头来，用那双喷火的眼睛盯着她。
“我把你从邵家拿出来的珠宝买了将近一百万，又用它们批发了昂贵的实验试剂，一部分价钱翻倍卖给了一批博士做实验，得到两百八十万。我用留下的一部分试剂帮助一群博士完成了实验研究，获得了一百二十万的报酬。”
颜知非听得有点懵，想了想，还是觉得哄富婆开心赚钱更靠谱，什么实验试剂要几百万？什么研究的报酬高达一百多万？
邵琅远坐好，继续开车。
邵琅远像有用不完的精神，看房买房，定装修款式，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而颜知非，还在纠结他到底是靠哄富婆赚的钱还是靠试验赚的钱。
当夜深人静，两人回到店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已经等他们多时了。
是可儿。
夜风微凉，可儿身体又不好，被冻得嘴唇无血色。
颜知非一看到可儿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她主动雀跃地跑向邵琅远，让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暗在心里嘀咕：一会儿知书达理，一会儿温柔可人，一会儿又活泼可爱，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实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