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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安顿好女人,见邵琅远正看着他,迟疑了下,说道:“你想找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邵琅远步步逼近顾先生,顾先生隐约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气。只听他道:“你有你要照顾的女人,我有我想守护的女人,如果你不告诉我颜顾在哪儿,那我只能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帮助顾先生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警惕地盯着邵琅远,他不敢相信斯斯文文的邵琅远会做出出格的事,可邵琅远眼里的杀气实在浓烈,让他的心底涌起强烈的恐惧。
邵琅远道:“一位颜家人想找到颜顾先生,问问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顾先生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邵琅远。
邵琅远看出端倪,道:“看来不用找到颜顾先生就能知道非非是不是还有姐妹了。”
顾先生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见女人正皱着眉头盯着他,他顿时心慌,一咬牙,把邵琅远推出了房间,不客气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非非,赶紧走。”
邵琅远更觉事情不对劲,用身体抵在墙边不肯退半步。他咬着牙,道:“既然你当年在青古邬偷师学艺,那就应该知道颜安青大师有位孙女叫颜知非,是吧?”
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顾先生脸色仓皇,矢口否认:“胡言乱语!我怎么知道颜老先生什么时候收养了个女儿?颜家的事你去问颜家人,问我一个外人做什么?”
邵琅远挪开视线,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容颜憔悴却美丽动人,她似乎对颜知非的存在格外在意和惊讶,正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先生。
邵琅远直接揭开了真相,他道:“非非不是颜老先生收养的孩子,而是颜顾当年亲自抱到颜老先生跟前的婴儿。现在非非被人诬告犯了严重的经济罪,我们思前想后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个和非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假扮非非去办了手续,开了空壳公司,做空了邵家。”
顾先生脸色苍白,坐在床上的女人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薄薄的双肩微微颤抖。
顾先生还是把邵琅远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仓促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走!你要是不走……”
说话间,顾先生拿起一把剪刀逼向邵琅远。
邵琅远觉得古怪,却又说不清到底哪里古怪,但见顾先生双目发红,似乎强压着心中的痛苦,而坐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似乎有窒息的千兆。
迟疑了下,邵琅远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邵琅远坐回到车上,脑海里回忆着顾先生和顾太太的反应。他俩的反应都太不寻常了,到底哪儿不寻常?
想了很久很久,他的脑袋里闪过一道光芒,一个猜想在他心里清晰起来:
顾先生很怕被顾太太知道颜顾先生有两个女儿的事,也许当年颜顾先生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才把非非放在青古邬。
如此看来,颜顾先生确实有两个女儿,至于是不是长得一样,等找到那个像非非的女孩儿就知道了。
突然,有人叩响了车门,抬眼看去,居然是顾先生。
顾先生上车后,两人都沉默了。
漫长的沉默之后,顾先生开口了,他道:“我就是颜顾。”
邵琅远看着顾先生,心中诧异。
颜顾道:“非非是我的女儿,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瞒着我太太。”
颜顾的太太叫蔓新,青古邬有他们二人的传说。老人都说颜顾被狐狸精给迷住了眼,六亲不认,故土不归。年轻人却把他们当成英雄当成诺曼蒂克的模范。
谁又能想到呢,颜顾为了旗曼新连青古邬都不肯回去看一眼,却连还有个女儿的事都不肯告诉她。
颜顾总是在说完一句话后沉默一阵才又开口,似乎每一句话都是他在心里掂量许久之后才肯开口的。
他说:“我太太她身体不好,能坚持多久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我只想她好好养病,不愿看到她伤心难过。”
邵琅远很想提醒他,让旗曼新伤心难过的人是他颜顾,而不是他邵琅远。但看到眼前男人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没忍心。
邵琅远道:“我无意打扰任何人,我只想知道您的另一位女儿身在何处。我现在必须找到她,问清楚实情,否则,非非将在牢里度过人生最璀璨的年华。”
颜顾陷入了沉默中,一股窒息的感觉包围着他,那种感觉将他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许久,颜顾道:“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但我会亲自去找她一趟,问问她情况。如果她真的害了非非,我会主动来找你。”
邵琅远道:“我必须亲自找到她,因为其中牵扯太过复杂,我担心您去了也不会得到对非非有利的证据。”
颜顾问:“你不相信我?”
邵琅远道:“非非也是您女儿!”
颜顾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疲惫而无力,他道:“当年……我太太确实生了两个女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绝对不会把非非送去青古邬,使她在成长中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父爱和母爱。是我们对不起非非,是我们对不起她……”
颜顾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邵琅远提醒颜顾:“你们欠缺非非的已经够多了,不可以再让她平白无故地坐牢!否则,对她太不公平了。”
颜顾点头,“你说得对,对她太不公平了。”
“当年……”
说到这两个字,颜顾把头深深地低垂了下去,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颜顾没有说起当年的故事,他下车前把最后一次见到另一位女儿的地址告诉给了邵琅远。
京世地产。
邵琅远马不停蹄地开车找到了京世地产,如果不是他知道世上有个和颜知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他肯定会把闯入他视线的那位穿着黑裙的女孩儿当做颜知非。
眼看女孩儿就要钻进京世地产的大楼消失不见,邵琅远却没急着下车,而是让坐在副驾的戚歌下车了。
女孩儿敢假扮颜知非,必然对颜知非身边最密切的人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在看到邵琅远后,心中必会有所戒备。
女孩儿应该也知道戚歌,所以当戚歌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警惕地绕开了戚歌,假装不认识他。
戚歌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叫住一位短款西装打扮的短发女人,说道:“我有一桩生意要找你们邵董事。”
京世地产的董事是邵常海,短发女人是他的秘书。
短发女人正要拒绝,戚歌说出了戚老头的名字,还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邵常海的秘书把他请到了一间办公室,让他先等着。戚歌当然不是来谈生意的,他把目光落在短发女人身上。
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吧,短发女人从一开始板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到娇羞含笑,跟他说起了那位和颜知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