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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非在做旗袍的这几天,邵琅远有些奇怪,总是早出晚归,似乎很忙,但颜知非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虽说邵琅远跟她也不算什么关系,但好歹也一直天天腻歪在一起,突然说不在就不在,连声招呼也不打,着实过分。颜知非有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问他,又拉不下面子。反倒是邵琅远,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问她的情况,说些无足轻重但很暖心的话。颜知非看得出来,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那些暖心的话听到颜知非耳朵里时也就没多少温度了。
第二天一早,邵琅远又离开了。在离开前,他把一盒子珠宝摆放在颜知非跟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或者看上打算送人的。
颜知非觉得邵琅远这么做没诚意,她之前已经说过不喜欢了,还来问,怎么不把东西卖了给她买个样式新潮的礼物?
她摇摇头,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坐到了缝纫机前,继续做旗袍。
邵琅远走了,等回来的时候珠宝已经不见了,也不见钱,只有一个小六寸大的箱子。她悄悄打开看了一眼,是六个直径不到一厘米,高不过五厘米的小管子,盖帽什么颜色都有,一副集齐了要召唤彩虹的样子。
邵琅远对这些小管子很紧张,直接提着它们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错愕中的颜知非。
她第一次尝到了被冷落的滋味,冷落她的这个人偏偏还是邵琅远!
难道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活人还比不过几个破瓶子有魅力?太气人了!颜知非发誓要把这份委屈还回去。
当天晚上,颜知非就来劲了。
她洗完澡,穿好浴袍,在浴室的玻璃门前打量了好久,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下了很大决心才让自己回过神来。
她回到卧室,半掩房门,让一缕昏黄的光芒透过门缝落在卧室。而她就站在卧室的光里,留下一抹从电视上学来的撩人倩影。
通常,她洗完澡后邵琅远就会去洗澡,只要邵琅远从她房间经过,就会看到卧室中的玉人。
颜知非对自己很自信,她绝对对得起玉人两个字。而且,从小到大,只要她不咋咋呼呼,就会有不少人惊叹于她的天资和美貌。
可是——
奇了怪了!
少说等了也有十分钟了,邵琅远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按照计划,邵琅远路过她的房门口时会看见她。她要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靠美貌吸引他!撩拨他!在他心痒难耐的时候关上房门!
这么做——好像太卑鄙了点儿,但是……谁让他宁可死护着几根塑料管子也不肯理会她呢?
细想下,好像跟几根塑料管子吃醋显得有点儿幼稚!
很快颜知非推翻了这个想法,她在心里暗暗劝自己,这么做不是幼稚,而是捍卫自己的尊严。
开战吧!为了尊严!
当时间掠过十五分钟后,颜知非坐不住了,微凉的天气里,她冷得瑟瑟发抖,还是先放弃这个计划好了。
一股冷风从门外飘进来,无情地撩过颜知非的肩膀。
好冷!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整个人本能地蜷缩着,走路的样子古怪又滑稽。
如果邵琅远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会被吓坏吧?
算了算了,暂时休战,先睡一觉再说,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做旗袍呢。
刚走出两步,颜知非脚下一滑,整个人仿佛凌空飞了起来!
忘了!
为了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有魅力,她……故意脱掉了鞋,在冰冷的地板上踩着光脚丫!
地上有水渍,一踩就滑倒。
砰——
一声闷响,她重摔在了地上,那种想叫都叫不出来的闷摔,整个人像散了架,脑袋里只剩下疼。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痛苦地哼出声。
房间里外都异常安静,就算人在走动时发出轻微的脚步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可在颜知非摔倒后,邵琅远居然还没动静!
她想喊救命,又嫌这么做显得太怂,只能咬着牙忍痛闷哼。
突然,邵琅远猛地掀开帘子,猎豹似的跑进了颜知非的卧室。
当邵琅远把卧室门大大推开,昏黄的光穿过他落在颜知非的身上。颜知非的一切都呈现在邵琅远的眼睛里,没错,是一切……
“邵琅远!”颜知非忍痛喊他:“看什么看!叫救护车啊!”
颜知非觉得自己一定被摔出了脑震荡,或者身上骨头断了好几根,唯有救护车才能救她。
邵琅远却没有打电话,而是蹲在她身边,用手指捻起了浴袍一角。
“你……”要干嘛?
颜知非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邵琅远就把散落敞开的浴袍捻起聚拢,让布料把颜知非遮得严严实实。
他道:“放心,这点儿小问题你还死不了。”
说完,邵琅远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把她放在了床上。
在搬动颜知非的时候,邵琅远就通过对她的观察了解到她身体并无大碍,骨头并没有被伤到。
在给颜知非盖好被子后,邵琅远就准备离开了。
颜知非突然开口:“真不带我去医院?”
如花美少女一只,人生的篇章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开启,怎么能香消玉殒?
邵琅远道:“不用,睡一觉就好了。如果明天还不好,可以涂抹一点跌打药。”
颜知非可不想自己的命丢在他的草率里,坚持道:“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打电话。”
见邵琅远不肯给她拿手机,她急眼了,“什么意思?总该不会为了节省开支连病都不许我看了吧?邵琅远,你别太过分!资本家的那一套你少用在我身上。”
迫于威胁,他只好把手机递给她。
递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颜知非的手指,才发现她浑身好凉。
“你怎么这么冷?”
废话,谁在这种鬼天气的夜里冻上十几分钟还不冷?
颜知非没好气地驳他:“连我的命都不管,还管我冷不冷?假惺惺的。”
假惺惺三个字刺激到了邵琅远,他直接用手包裹住了颜知非冰凉的手,问道:“这样呢?还假惺惺吗?”
破天荒地,颜知非的脸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
她的反应更让邵琅远有了战胜她的念头,索性钻进了被窝,抱住了她,又问:“这样呢?还假惺惺吗?”
颜知非不敢动弹,对她来说,今夜,是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夜,也是尊严受到威胁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当颜知非睁开双眼时,太阳已经穿过窗户落在她的被子上了。
昨晚睡得太沉太香了,原定的早起做旗袍计划直接被打破。
颜知非匆匆忙忙地起身,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中顿时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漱完怎么吃完早饭的,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缝纫机跟前来的。
当她就要坐在缝纫机跟前时,突然迟疑了下。
她已经完全静不下心来思考了,如果在这种心绪的干扰下强行做旗袍只会让眼前的布变成一堆废物,也会让前功尽弃。
其实,颜知非知道这匹布是最后一匹可以用来做第一件旗袍作品的布了,如果毁了就真的没了。
与其毁了它,不如停下来,不让自己碰它。
在颜知非看来,此刻,她就是眼前旗袍最大的克星。
颜知非坐到沙发上休息,心绪难宁,昨天晚上的事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每一个细节,每一份感受都无比清楚。
一阵电话铃声把颜知非拽回了现实,接起电话,听了好几句才听出来对方是牧先生。
“牧先生!”颜知非反应过来时突然吃惊地喊了一声。
牧先生听出她的不对劲,关心地问:“怎么了?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最近做旗袍有点累,让牧先生见笑了。”颜知非为自己打圆场。
她问道:“牧先生打电话过来,莫非是有关于旗袍的事与我沟通?”
电话那端的声音道:“是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到薛老师的家里来一趟,我们面对面聊。”
颜知非挺担心自己失神的样子在牧先生和薛老师面前表现出来,不太敢应。
“怎么了?非非。”牧先生见颜知非迟迟不说话,便问道。
颜知非道:“做旗袍的时间很紧,牧先生,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我还是觉得我们在电话里沟通比较好。”
她以为牧先生会同意,得到的确实牧先生的一句:“你把做旗袍的事先放一放。”
颜知非却是不谙世事,但不代表傻和无知,顿时就听出了这句话不对劲,牧先生大概是不想让她继续做旗袍了。
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的心猿意马一扫而空,她心情沉重而忐忑地找上了薛老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