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类型> 抠神>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有人强出头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有人强出头

章节报错(免登陆)
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我说程大官人许久未见,怎的今日如此迫不及待,晚饭都没吃过就来到我这小院里,却原来是为了瞧个乐子啊。要说这塔城真是太小了,下午才第一次演,就已经传到满城风雨了么?”
    翠玉姑娘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眉梢眼角难掩失望,可不是么,一个大男人,跑到她这勾栏小院中来,不是为了美色也不是为了听曲,却竟然是为了瞧个乐子,这岂能不让美人顾影自怜?
    赵半甯又来了些软兜,却不着急塞进嘴里,仿佛对程煜的话十分感兴趣的问:“啥满城风雨?我怎么没听到翠玉你这院子里有什么新乐子?”
    程煜知道这是赵半甯在帮自己把话往回带,否则,要是顺着翠玉的话说下去,那就变成恩客和姑娘之间的打情骂俏了。
    “哪有什么满城风雨,塔城虽小,却也不至于连这种事也传的飞快。我是听以前在这里见过的人讲的,他说他下午正好闲来无事,就过来吃吃茶听听曲,倒是没想到翠玉姑娘这里多了个新节目。我巡街准备回衙门签押的时候
    正遇到他,他就把这事儿跟我说了一嘴。我听他的描述,说是一个大个子脸上涂抹了个小花脸,在前边光做动作不出声,他身后有个小个子藏着,却是帮他说话,但尽说些胡话,让大个子在前头丢脸。那人说这形式颇为有趣,以
    往从未见过,下午这院子里在那两个人演的时候,却是笑声不断的。可是我却分明记得,小时候我爹爹曾经带我看过一个戏班子演出,那里头也有类似的两个人,只不过没有大个子小个子,而是一个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而椅背
    后头蹲着个人,也是前边的不出声,后头的说胡话。听到那人说起此事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起了我爹爹,一晃眼,爹爹走了竟有十余年了,倒是不曾想,幼时他带我看的一个表演,此刻却又在塔城有人演了。所以,我才想问问
    翠玉姑娘,晚上是不是还有那俩人的演出。”
    这番话,倒也不能说程煜是发胡说,因为这是两个程煜综合后的结果,每一句话其实都是真的。
    塔城的程煜,他父亲死了十余年,而现实中的程煜,也的确在大约五六岁的时候,跟着程广年去一个小剧场看了一场吴东的白局演出。
    白局是吴东特有的一种曲种,跟大鼓书有些类似,都属于小调的类别,但唱的不是故事人物,而往往是些风土人情地方习俗以及吴东美景之类。白局的演出是一段一段的,用吴东话就叫一局一局的,二三人站在台上,一人一
    局就得休息片刻,这中间往往就会穿插吴东白话以及双簧的演出。
    吴东白话其实就是用吴东话说的相声,穿插其间的双簧自然也是用地方话表演的,别有一番趣味。
    程煜从小跟程广年其实并不算亲近,那次去看白局的演出,几乎算是程煜童年记忆里唯一跟程广年父慈子孝的场面了,所以他把这事儿跟塔城程煜的经历综合了一下。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倒是奴家心眼小了,奴家自罚一杯。”
    翠玉端起酒杯,用水袖掩住,将杯中酒喝尽。
    重新斟满酒后,翠玉又道:“那两个人来的蹊跷,下午的时候,堵在门口非要进来给我演一场,说是初到塔城,哪儿哪儿都不让演,他们只想混口饭吃。我一时心软,看了他们一段,觉得也颇有些趣味,就允了他们,把他们
    放在头上演出,想的是要是效果好,就当暖个场子,之后姑娘们也能多卖些力气。要是效果不好呢,倒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客人主要也是奔着听曲看舞来的。可真是没想到,那简直就是个碰头彩,俩人才演了一小段,院子里就笑
    得不行了,气氛倒是热闹的很。我本来觉得,来奴家这里的,素手添香固然重要,可让进来之人立刻就放松身心,倒也是个不错的意头。是以就打算跟那二人谈谈,若是他们愿意,每句都可在我这里演上二日,我也会酌情给些银
    钱他们。只是没想到,待我差人寻他们的时候,这二人却都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晚上啊,奴家是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程煜闻言,眉头紧锁,他原本以为那俩人演完之后就离开了,是跟翠玉商量好的,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呆在这脂粉窝里,姑娘们倒是见怪不怪,可这俩老爷们儿就未必受得了了。所以,他们跟翠玉商量了演出的时间和报酬,
    边夹着包袱离开,只等下一场再来。
    可这二人竟然是不告而别,整个翠玉小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离开,这就有些透着古怪了。
    “这二人不会是贼吧,翠玉姑娘,发现这二人不见之后,你有没有检查一下院子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一句话,提醒了翠玉,也提醒了小翠和小玉。
    尤其是小翠和小玉,顿时惊叫一声,顾不上还要陪着的客,跳起来就冲出了屋子,分别跑向自己的屋子。
    翠玉终究是这院子的主子,镇定的多,饶是心里也在担忧,但还是站起身来,先跟三人告罪,然后才款款离去。
    不多会儿,程煜三人就听到院子里小翠和小玉大呼小叫的,让所有人都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少什么,而从她们二人的语气当中,看来是并没有丢东西。
    此时,赵半甯总算是把软兜吃的七七八八了,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那二人有古怪?”
    程煜点点头,说:“我白日里不是让你帮着问问,城门口这些天有没有进过戏班子么?”
    赵半甯哑然失笑,道:“哈哈,这二人倒也算得一个戏班子,只是某还真是没往这方面想。”
    “戏班子的事,是我大哥跟我讲的,他说根据他的经验,凶手大概率也是盗门中人,即便不是,也跟盗门多有瓜葛,那二人死的蹊跷,保不齐是分赃不匀惹下的祸事。而他这几年也算是在江湖上有些见闻,见过盗门中人藏身
    戏班之中,盗抢偷窃,乃至杀人越货的。
    赵半甯拈须沉思,颔首道:“有些道理,即便是江湖客,带些棍棒匕首倒也罢了,若是长剑长刀,无论是官府还是锦衣卫,都是要盯着他们的。而这些人既是盗门中人,手里的兵刃就绝不能报备,藏在戏班的道具之中,倒是
    个掩人耳目的好法子。”
    说完却又似乎觉得不对,赵半甯又道:“只是这二人演的显然不是元杂剧,无需舞台,有张椅子桌子就能演,只怕也是用不上刀枪棍棒这些道具的,你怎的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因为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大哥还告诉我,这土夫子里,有些人,是专门练了些特殊的功夫,是以身材格外的矮小,但他们却极挖掘盗洞下地倒斗的,所以我听到那二人的身量,就总觉得这里边保不齐有些什么事。因
    为他们的表演对于多数人而言是新鲜玩意儿,可我幼时却见过,根本无需他们这样的身材,寻常的两个人,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合练过数十上百遍,培养出足够的默契就可以了。”
    赵半甯缓缓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这二人即便不是那命案的凶手,只怕也是其他线上的贼人了,否则,他们好不容易争取了演出的机会,却只演了一场就不辞而别,这不像是卖艺人
    的作为。”
    “即便是不演了,也绝不可能不告而别,他们进这院子,别有目的。”
    “要么为物,要么寻人。”
    程煜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端起酒杯:“老赵,来,姑娘们跑了,咱俩喝一杯。”
    赵半甯自然更是听到外头的动静,配合着与程煜同饮,看的苗小乙是又钦佩又想骂人,这俩人,刚刚还聊的热火朝天的,这一转眼,演技是真能上天啊!
    房门被推开,翠玉领着小翠和小玉回来了。
    一进门,小翠就忙不迭的说:“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咱们今儿是引贼入室了,回去一查,啥也没少。唤了其他姐妹也都查查,同样什么都没少,就连那些龟奴老妈子,甚至花匠都去看了自己的东西,愣是什么都没少。这俩
    人,到底是个什么鬼呢?又是他们自己非要进来演出的,眼看着演出效果不错,我家姑娘说想留他们多演几场也能给他们些银钱,可人却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如果打算晚上再来,这个点儿也差不多该到了,总得准备准备吧,没听
    说气儿都没喘匀就直接开演的......”
    翠玉横了小翠一眼,平静道:“小翠,少说两句,没的惹几位不痛快。”
    小翠吐了吐舌头,又将软腻的身子缠在了程煜的身上,口中不断的朝着程煜耳朵根子吹着气,撩拨着,跟程煜嬉笑:“程大官人,您今晚可得要了我,好是不好?”
    程煜只是不答。
    小玉虽然也看出自己陪的只是个怕永远不敢花自己的钱进院子的小快手,但既然程煜发话了,她自然也要伺候好苗小乙。是以也将温软的身子贴在了苗小乙身上,倒是让苗小乙浑身都软了,除了某个地方,脸上也是通红通
    红,喉结不断的耸动,显然有些难以招架美人恩。
    翠玉总还是要稍微端着点儿,但也看出程煜刚才有意点拨她,而赵半甯也是就势说了那句关于御厨的话,现在翠玉总晓得赵半甯怕不只是个小把总那么简单,至少是个干总副干总的,比起之前,自然也是殷勤了不少,身子也
    有意无意的跟赵半甯产生一些耳鬓厮磨的效果,赵半甯默默地舒坦着。
    在软香温玉的温柔乡里,程煜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且去行个方便。”
    程煜站起身来,小翠想要跟上,却被他挡住:“男人行方便,你跟到我干么四啊,回去坐下,我马上就回来。”
    小翠想想,也是,程煜不管是大方便还是小方便,自己跟过去又能干什么呢?总不能说帮他扶着吧......
    自顾自的想着,倒是红了脸颊,小翠感到耳根子有些微微的发烫。
    程煜出了屋,已经能听见前院有交谈之声了,想来那些打茶围的客人都已经来的七七八八,此刻除了陪着自己的那三位,以及老妈子厨子花匠等人,其他的,都应该在前院张罗招呼着。
    别的地儿程煜也不了解,但塔城的勾栏,打茶围的程序是龟奴在门口迎客,客人们交了高低不等的茶围钱,方可入得院内,龟奴会视赏钱的多少,将客人带到不同的位置上。
    比方说茶围是五钱银子,也就是差不多五百文宝钞的样子,有些人就是给个最基本的五百文,那么龟奴自然是将他引至最外围的桌边落座。而像是程煜这种客,通常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宝钞,有时候甚至直接就是散碎银
    两,看也不看数也不数的扔给龟奴。或许有时候并不比茶围钱多多少,但多数时候,少说也是翻倍了。像是这样的客人,龟奴指定会将其引至最前头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姑娘们唱曲跳舞的时候,坐在这个位置的客人,甚至伸手就
    能直接摸到姑娘的腰肢。
    客人们各自落座之后,如果发现有熟人,而且各自桌上都还空,就会相互打个招呼,位置差的自然就会往位置好的那人桌上拼一拼。
    当然,也有纯打招呼,并不允许别人拼座的,那也不会伤了颜面,只需说一声自己一会儿还有朋友来,及至后半场也没人来也不打紧,无非是心照不宣的说一声这厮不来怎么也不差人来打声招呼。
    这期间,龟奴们自然是小心伺候着,先将茶围所应之物奉上,无非是些四季干果点心小吃,以及一壶平平常常的花茶罢了。
    这当然不是院中只能供应这些,而是茶围钱就值这些,其他的一切,就需要另外消费了。
    阔绰的客人,会点些鲜果肉脯下酒,天凉了,尤其是盐水鸭最受欢迎。盐水鸭是金陵的特产,但明初金陵才是首都,现如今也依旧是南都,金陵的特产,自然是风靡全国。百多年来,许多人都为能吃到一口最正宗的金陵盐水
    鸭而感到与有荣焉。
    而等到上了七八成座之后,姑娘们就会出来应酬客人,毕竟只是个小小勾栏,找共十余名姑娘,而客人坐满,少说也得二三十人,是以打茶围和逛青楼不同,许多客人来此,主要是消遣为主,喝喝茶,或者顶多点一两角酒,
    听曲赏舞饮酒,也就默默一晚上了。而在茶围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些客人唯一可以直接跟姑娘们对接的机会。
    这些客人,既然没打算留宿,自然在给茶围钱的时候,都是可着最低数目给的。但院子里的姑娘们绝不会因此轻贱了他们,因为这些人,也并非每次来都如此,他们也有留宿的时候,而在那些日子里,他们就绝不可能只是坐
    在最外围花最少的钱了。因此在表演开始之前,姑娘们的应酬基本上是雨露均沾的,其中肯定有些客人是姑娘们更熟悉的恩客,面对这样的客人,哪怕是坐在最外围什么都没点,只是喝着茶吃着干果,姑娘们也会跟他们腻歪一
    番。
    这种时候,作为头牌的翠玉姑娘,多数也会出现,但只是站在表演的台子上,给大家施礼万福,清清浅浅的说上几句场面话,而后会大致扫量一下今日院中的客人,若不想留客,就不出题了,而若是有些愿意陪上一陪的客,
    便会出个题目。有时候是谜语,有时候是命题作文,有时候是个联子,不一而足。客人们如若有意争一争成为翠玉入幕之宾的,就会拿起龟奴们早在桌上准备好的纸笔,写下应题之答,再由龟奴们收集,最后交给小翠和小玉送去
    给翠玉姑娘。
    其实题目只是个幌子,多数时候,翠玉姑娘在台上应付的时候,几乎就已经选中了晚上留客的对象了,但也有极少数会改变主意的时候,那就得是某位客人着实才学惊艳了她,又或者某位阔绰的客人交来的纸条里根本就不是
    答案,而是直接写上了价码。
    再高贵的头牌她总归也是要赚钱的不是?在一两银子能让寻常人家过上一月糙米烂菜叶子的日子的大明朝,这些妓女也都是官府管着的,你每月还得交钱啊。看起来满坑满谷的坐着全是人,可找共就那么十余桌,满打满算下
    午场加晚上,茶围钱七八两银子。听起来是很多,首先官府就得抽走大半,院子里还有这么多的姑娘、龟奴以及下人需要养活,尤其是姑娘们的胭脂水粉钱,那每个月的开销,可是比寻常人家数月的面饭钱都要多得多了。是以,
    最终想要赚钱,基本都是靠的谁能留得住客,尤其是谁能留得住客。
    是以哪怕一个脑满肠肥一窍不通的客人,翠玉自然是看不上的,但他许出百两银子,翠玉自然也是笑脸可盈满脸假春风的伺候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晚甭管春风多少度,那也只是等闲。
    翠玉出完题目,也就意味着茶围之前的寒暄结束了,姑娘们开始回归后院,简单收拾之后,便开始晚间的表演。
    出来应酬的时候,穿的都是正常姑娘家的衣服,无非华贵一些,飘逸一些。可真是上了台,就不是这些衣物了,也跟现代相似,露的比遮的地方多。当然不至于出现比基尼兔女郎服之类的穿着,但超短裙也是短的令人瞠目结
    舌的,齐13小短裙也只是奈何,甚至有直接穿着肚兜亵裤就在台上演出的,舞动之间,白兔乱蹦,跳的不好跳出来也不乏见。
    这会儿正是姑娘们跟客人应酬寒暄的时候,程煜在后院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格外注意了墙壁柱子上等地方,并没有能构成记号的图案或者物件,想了想,程煜便往前厅走去。
    看到后院突然走出来个男人,前厅那些来听曲的寻欢客一下子都呆住了。
    任何一个勾栏里肯定都有男人,但无论是龟奴,还是花匠厨子之类,都是短打扮,而客人,才会身着宽袍大袖的长衣,是以都不用看清脸,所有人也都知道后院出来的这位,就只能是客人。
    一瞬间,那些有心今晚角逐一下翠玉的客人,顿时感到焦躁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喝问身边的龟奴,怎么茶围都还没开始,后院竟然就已经有人了?
    程煜当然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但他在塔城,那也是数得上的人物,在塔城的青楼勾栏这个圈子里,几乎没什么人是不认识他程大官人的。
    听到那些斥问之声,程煜知道,这是那帮人都还没看清楚自己是谁,也并非想要以势压人,只不过程煜认为那些人认出自己之后,总该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是以程煜迈步向前走去,很快就绕过了小小的台子,站在了厅堂当间。
    果然,前厅里油灯蜡烛点的灯火通明的,那帮客人这才看清楚,这人竟是程煜。
    于是,嘈杂之声不减,但却都是那些人纷纷冲着程煜拱手,一个个要么喊着原来是程公子,有些熟悉些的就喊程头儿,更熟悉的还有喊他表字煜之的,不一而足。
    程煜也无法一一回礼,只能作了个罗圈揖,口中道:“抱歉了诸位,今日程某捷足先登了,莫怪莫怪。”
    那些人既然知道是程煜,一个个也就偃旗息鼓,毕竟人家程大官人即便是照足规矩坐在这儿,无论是比翠玉对他的青睐程度,还是比谁花的起银子,这些人都自知多有不如,是以只要程煜愿意留下来,那么几乎就是翠玉
    的不二人选。
    “无妨无妨,既是煜之在此,我等本也就是个陪衬了,也罢,今晚不谈风月,只赏歌舞。”
    这是个跟程煜很熟的人,他说这句话,可不是在挑拨什么,而是盖棺定论,让所有人都彻底死心。虽说场面基本上镇住了,但保不齐还有人心里难免有些不满,他这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意在告诉众人,没什么不服气的,
    人家程煜要人品有人品,要钱财有钱财,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人程煜占全了,你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程煜赶忙拱手,道:“虞兄这话可不敢这么说,我才是诸位的陪衬。”
    众人见状,也便嘻嘻哈哈一笑,这事儿本就该这么过去了。
    可是,众人之中,偏偏还有个不给面子的,手中折扇轻轻拍打在桌面之上,声音不大,但极为脆生。
    “无论如何,这不按规矩来,可叫我们以后还怎么来这翠玉小馆听曲找乐子啊。人人都如这位公子一般,早早的进了后院,我们在门外全不知情,一个个打了茶围进来,可只怕今晚是连翠玉姑娘的面都见不到了,更谈不上与
    她一夜夫妻。我倒想请教请教诸位,若是都可这般,那以后这茶围咱是打还是不打呢?本以为大家遇到此等不平之事,当是同仇敌忾,却是没想到,尔等一个个称兄道弟,倒是一派祥和,还自认陪衬。我想问问翠玉姑娘,若是我
    明日申时就来,是不是也可直接去往后院,白昼宣淫倒也另有一番情趣。”
    倒是不疾不徐,但每一个字,都是在针对程煜,乃至针对翠玉,捎带着把其他人也绕了进去,意思是说他们软骨头。
    尤其是针对了刚才那位明里自贬,实则帮程煜圆说的虞兄。
    虞兄向那人瞥去一眼,心道看他坐的位置算靠前,但却靠边的很,那里的视角,甚至不如正前方最靠后的位置,不用说,那人打的茶围只怕堪堪五钱银子而已。
    这样的人,虞兄在平日里倒不至于瞧不起,他本也是跟程煜类似,是这塔城之中的富户之子,不过他们家并非商人,而是祖上有位四品官致仕告老,但因其在翰林院的时候,颇得当时的东宫赏识,之后太子继位,本欲提拔于
    他,终因才干并不出众,是以最高也只是个四品官。不过由于早年跟太子结下的缘分,当他告老还乡之时,已然登基多年的皇上特赐了他一大片地,并准予他的后代,每一代都可有一人一落生就赐秀才出身。偏偏自那位四品的老
    头子开始,虞家始终无法开枝散叶,五代了还是单传,不过倒也让虞家的继承人每一代都过的奇爽无比,毕竟没有兄弟与自己分家产,那上千亩地的良田就一直落在了虞兄手上,光是每年的田租,就是笔不小的数目。加上其上四
    代多有经营,虽无直接经商,都以读书人自居,但手头的结余都用来在各地购买房产地业,如今到了虞兄这一代,已经发展成躺在那儿每个月都有千两纹银收入的状况。
    在财富上,虞兄其实比程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程煜占了个宫中采办的便宜,每年光是缂丝这一块,收入就有大几千两,但却并无太多的实业。而虞兄家中所得,则全都是扎扎实实的田产地业的租金。
    虞兄此人看似谦和,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他读书人的秉性,不愿与人为恶,塔城中及他或不及他的富户,官员子弟,他多半都不怎么真心看得起,仅仅只是高看程煜一眼,倒也不知道是如何与程煜结的缘。熟悉虞兄的人都知
    道,他这人待人接物永远如同温润君子,可接触的久了,就会发现,他和任何人交往,其间都隔着一层,内心里是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最初大家都以为他生性如此,就是个冷淡的性子,但逐渐,大家却又发现他也有引为知己之人,那便是程煜了。不过这两人的交往,倒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将对方视若知己,却并不频繁往来。或许,这就是他们二人能区
    别于其他人的原因。
    原本只是不想程煜成为众矢之的,哪怕那些人见是程煜也便减了怨怼之心,但心里总还是会有些疙瘩的。可万万没想到,在这塔城之中,他虞大官人和程大官人联手之时,却还能遇见刺头。
    若那人也如虞兄一般,坐在头排中央倒也罢了,但他那位置,分明就是压根不打算留宿之人才会坐的,现在跳出来的却偏偏是他,这不禁让虞兄大为不悦。
    但虞兄并未就此动怒,因为他发现,此人面生的很,似乎从来都未曾见过,今日在这口出狂言,不禁让人怀疑他是有意为之。
    是以虞兄瞥了那人几眼之后,便望向程煜,想从程煜的眼神中,看看他与那人是否相识,是否有些旧怨。
    程煜的反应跟虞兄如出一辙,他也是先瞥了那人两眼,心路历程倒是没有虞兄那么复杂,只是觉得这人显然是奔着人而来,是以他便以为是不是虞兄跟此人有旧怨。
    两人眼神一对,也就知道了,他们俩人跟这人都不认识,那么就奇怪了,难道真的就只是心中郁闷难当,非要一抒胸襟不可么?
章节报错(免登陆)
猜你喜欢: 我的天道版本太低,所以全是漏洞 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 卷王魔女从不认输 大玄第一侯 海贼:百兽团的地灾固拉多 榷香令 当齐木楠子遇到川上富江 天倾之后 末世半岛:我的丧尸女友 我的饭馆通北宋 全球追捕:让你逃亡,你咋还破案 我在大夏窃神权 离柯南远一点 葬天神帝 毛茸茸娱乐圈:顶流天团星际爆火 眼看他起朱楼 猎人:我死了也变强了 报告夫人,傅总他偷偷用命爱你 死亡游戏:开局欺诈师,假扮神明
验证码: 提交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