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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戚瑶：“……”
如果这是在动画片里，大概会有几只乌鸦乱叫着横飞过。
戚瑶干笑两声，感觉自己可以去社死小组开个帖子。
记什么不好，偏偏记住这种事情。
周漆又愣了片刻，视线在站着的两个人之间来回转，见鬼似的打量喻嘉树。
他跟大白对了个眼神，满眼写着“他干什么，怎么这么主动跟我女神说话。”
大白也很惊恐，嘴巴呈O型，眼珠滴溜溜转，“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就是闯鬼了，要不就是他看上你女神了。”
“滚！”周漆没忍住，骂出了声。
戚瑶顿了两秒，扶住门框，停住想要走进来牵狗绳的步伐。
“对不起啊对不起，不是说你，”周漆忙扯纸巾擦干净嘴角的白色泡沫，“我昨晚刚搬到这里，他们来帮我。楼道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
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脑袋，“门口站着不方便，您先进来坐吧？”
“不用，我牵着狗就走了。”
戚瑶抿唇，下意识拒绝，却看德牧一点自觉的意思也没有，已经到大白身边支起身子想吃肉了，只好迈步走进客厅。
她手指了指门外，客气道，“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
周漆：“……嗯嗯嗯嗯嗯嗯！”
小男生因为这个惊喜而红了耳根，嘴角升天，压也压不住，点头如捣蒜。
喻嘉树掀了掀眼皮，有几分想笑。
他从冰箱里拎了两瓶水出来，往吧台上一搁，进房间去了。
“诶，有点乱，还没来得及收，坐吧。”周漆很紧张，飞快地把沙发上的衣服和杂物收起。
戚瑶依言坐下，余光瞥见修长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轻轻舒了一口气。
“诶，妹妹你晚上来吃饭吧？”大白盛情邀约。
“今天刚好我们给这小孩儿办乔迁宴，多点人热闹。反正大家都是邻居嘛！”
戚瑶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漆就紧张地瞄了她几眼，生怕她为难似的，抢着答，“算了吧。人家可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大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哦哦，好吧。不好意思啊。”
戚瑶不是个善于拒绝别人好意的人，犹豫了两秒，“没事儿，吃顿饭而已。反正以后就是邻居了。”
大白一拍手，喜笑颜开，“刚好！昨天没要签名和合照，我老婆把我骂个半死。今天能叫她来一块儿吃饭，说不定我回去就不用打扫卫生了！”
“……”
戚瑶无言片刻，收回视线，接过周漆递来的水。
柠檬片浮在透明玻璃杯里，她抿了一口，垂眼看见茶几上的杂志。
“这个你也买了吗？”戚瑶有些诧异地问。
很久了。
是她出道之后拍的第一本封面杂志。
彩页上的
人尚还青涩稚嫩，妆容没有刻意遮住眼角的小痣，以至于她看到那张脸，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对。”周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高中放学的时候，路边有报刊亭，就买了。”
戚瑶在脑子里过了下时间线，有些好笑，“我拍这个的时候你还在读高中？”
周漆点点头。
“那你还叫我瑶妹？”
“这、这不是，大家都这样叫吗。”
周漆挠挠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胡乱搬出救兵，“我身边除了哥都是这样叫的。”
说完，又像生怕她不知道他哥是谁一样，抬起下巴点了点喻嘉树刚才坐的位置，努努嘴，“就是刚才那个。”
戚瑶静了两秒，声音很轻地问，“……他认识我？”
“嗯……”周漆看上去有些为难。
“之前我觉得他不认识，因为他确实对娱乐圈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但现在应该是认识了。”
昨天还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你的签名呢。
“毕竟你对着他喊……”
纯情少年张了张嘴，舌头打结，还是没能说出那两个字，只能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好像在擦着什么东西，以此来暗示戚瑶那两个字。
“……”
戚瑶保持着微笑，脑子里的小人却在疯狂怒吼。
我那是对着他喊的吗？！？！
周漆还在继续，“任何男人大概都忘不了，忽然冲上来对着自己喊‘那个’的女人……”
……
“那个”是什么。
戚瑶扯了扯嘴角，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搁，“……好的，别说了！”
再说就不礼貌了！
*
书房。
今天是C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蓝天白云，太阳从软绵的云朵后面探出一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子半弯，手搭在窗沿，碎发垂下，下颌线利落，清冷又散漫，垂眼看车水马龙的街景。
门锁“咔哒”一声响，大白挤进来。
喻嘉树回头，倚在栏杆一侧半挑了挑眉。
“哎哟，小毛头那脸红得，我都不好意思看。”大白连连摆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不打扰粉丝见面会了。”
“你怎么也躲进来了？”大白问。
喻嘉树手指敲了敲栏杆，没说话。
总觉得那姑娘看到他就不怎么自在，虽然装得落落大方，但其实浑身紧绷着，眼神不知道往哪儿落。
“抽么。”
烟盒递到喻嘉树眼前，他微微偏头避开，言简意赅，“不抽。”
“嚯，不愧是你啊，说戒就能戒。”大白坐在书桌前，自顾自点火。
“不过你也就是偶尔压力大来两根。晶帆刚上市那会儿抽的多，不算有瘾，好戒。”
喻嘉树漫不经心应一声，推开窗户透气，眯眼看天边的云。
绵软厚重，泛着漂亮的霞光。他不知道怎么，蓦然想起了那双眼睛。
桃花眼上勾，平和安静，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这房子周漆找的是真好啊。”大白乐呵着，吐出一口烟，“女神就住对门，小毛头眉毛都要飞上天了。”
“运气不错。”他应。
“女明星是不一样，那个气质。”大白啧了两声，“我老婆从前说女明星套麻袋都好看，我还不信，让她去找个女明星套麻袋给我看看，还挨一顿打。”
“……”
喻嘉树嗤了一声，“怪不得半夜三更不敢回家呢。”
大白没空理他的嘲讽，还在琢磨女明星这事儿。
“你说她们是从小就那么漂亮么？感觉搁人群中站着，就跟别人有壁。应该从小就挺自信的吧？”
喻嘉树盯着最漂亮的那朵云，良久，低声道。
“不一定。”
大白哦了一声，半晌琢磨出不对，“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关注女明星。”
“猜的。”喻嘉树顿了两秒，敷衍道，看了眼手机信息，拎着外套往外走，“我去公司盯一下进度。”
“又去啊？都投产了，不需要盯了吧？”大白诧异道。
“约了技术部门开会，谈明年GPU计划。”
“……刚结束一个项目，立马进入下一个项目备战状态了。”大白目瞪口呆，竖起了大拇指，“劳模。”
“那你晚上吃饭还来吗？”
“看情况吧。”喻嘉树淡声应道，打开房间门，往外迈了两步，像想起了什么，顿了片刻，又回身望着他。
“你待会儿再出来。”
然后又关上了门。
大白愣了两秒，下意识答应了，呼出一口烟，才觉得不对。
……为啥？
他皱着眉，走到门边，拉开一个小缝，从房间里探出头去看。喻嘉树已经走了，留下客厅里两个人还在讲话。
周漆：“其实你昨晚回的那个微博热评，就是我。”
“哪条？”
“我报了男生女生向前冲但是被拒绝了。他们说我不符合条件，我不是经常向前冲吗？我看见瑶妹就冲，我冲到地老天荒我常常冲昏过去，后来我去问他们，原来问题不在向前冲问题在我既不是男生也不是女生，我只是瑶妹的一只狗。”
“你回了我一个问号。”周漆补充道。
“……”
一片寂静。
该说不说，到处嗅闻的真狗和偷听的人都沉默了。
随着一阵风吹过，白烟弥散，大白看见戚瑶微微侧脸，很轻地皱了皱鼻子。
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两下，似乎有些不适，但又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里，所以很快压下去。
表情极其轻微，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要不是一直盯着看，都很难发现。
三十岁的已婚男人为现在年轻人话术震惊的情绪还没过，又发现了什么隐秘到不得了的事情。
大白心情复杂地关上门，盯着手里燃到底的烟头，嘴角半扯，神情很微妙。
喻嘉树看都没看，就让他待会儿再出去。
……这是怕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