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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溪,你再讲一遍。”
“还没听懂？”
“都让你讲慢点了。”
“笨死了。”
……
从睡梦里醒来，裴知溪惺忪睁眼，眼前是充满回忆的熟悉房间。
她转过头，陆舒睡得正沉,睡相还是差,一头长发睡得乱糟糟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做的梦,她盯着陆舒脸庞,恍惚像回到了她们年少的时候。
如果当初她们对彼此都少一点高傲,那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情形？
勾起多年前的记忆，裴知溪伸手，慢慢理着陆舒凌乱的头发,瞧见陆舒安静柔软的模样，她忍不住凑在唇角轻轻吻了下。
陆舒翻了个身,习惯性搂住身畔的人。一睁开眼,发现裴知溪正盯着自己，她慵懒哼道：“你看我干嘛？”
裴知溪仍凝视她，“睡相真差。”
“才没有……”陆舒还没睡醒，眯上眼说着，朝裴知溪贴更近,然后整个人缠上去舒服抱着。
曾经有多故作冷淡,现在就有多黏人腻歪。裴知溪笑，老大不小了还这么能撒娇,陆舒刺起来时真刺，软起来也是真软。
她顺势环抱住陆舒,手心细细抚过腰背。去年舒秀琳犯病，陆舒又瘦了一圈，现在总算是把身体养回来不少了。
从后背到腰腹,一大早就这样，陆舒被弄得没了睡意，她又睁眼看向裴知溪，眼神里带点儿媚，低声笑说：“你流氓啊？”
裴知溪弯弯唇，轻掐她的腰。
“长肉了吗？”陆舒软绵绵地问，她知道裴知溪担心她太瘦影响健康。
“还要努力。”裴知溪道。
陆舒嘀咕，“再胖登台就不好看了。”
裴知溪边抚边说：“都没有肉还胖。”
“裴知溪。”陆舒吃不了亏，她手指爬上裴知溪腰间，把便宜得寸进尺占回来。
裴知溪笑起来，尔后顿了顿，她看着抵在她身上的陆舒，低低问：“谁流氓？”
陆舒贴近，垂眸看她，慢慢悠悠地说：“你好像……”
裴知溪拿她没辙。
陆舒低语：“大了。”
裴知溪蹙眉瞪她，想把臭不要脸的从床上踹下去。
陆舒抿嘴直笑，她看了眼裴知溪，心血来潮，索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吮吻落下。
裴知溪眉心又拧了拧，“别闹了。”
“嗯。”陆舒此刻无暇说话，唇间含着的嗓音含糊。
“陆舒。”裴知溪小声喊了喊，她掌心揉着陆舒后脑，咬咬唇，声音慢慢淡下。
裴知溪没迁就陆舒闹太久，她掐着陆舒后颈，轻柔的气息微乱：“妈等下要来敲门了。”
上次舒秀琳都做好了早餐，结果等到早餐凉了她们还没出卧室，弄得尴尬。
两人一得闲就会回来陪舒秀琳，多点家人的陪伴，对治疗有好处。所以她
们常住在这边。
九点还没起来，舒秀琳本来是想去敲门，但想想又止住了。
年轻人都爱睡懒觉，况且两个人又刚结婚……
她是过来人，都懂。
她们举行婚礼以后，舒秀琳的状态愈发好了，沉浸在多了一个女儿的喜悦之中。虽说婚礼只是一个仪式，但多了这个仪式，感觉还是会不一样。
阳光和煦。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陆舒穿好睡衣，伸着懒腰从卧室走了出来。
舒秀琳瞧见，“终于起来了，懒猫。”
陆舒走到舒秀琳面前，不满辩驳：“你怎么光说我不说裴知溪？”
舒秀琳看在眼里，陆舒和裴知溪在一起后，曾经积极乐观的状态又回来了。
她捏捏陆舒脸颊，打趣说：“溪溪肯定是被你带的。”
“舒老师，你偏心偏过了啊。”陆舒也就嘴上这么说，其实心底不知道多希望舒秀琳对裴知溪“偏心”。
裴知溪在一旁笑，“妈难道说错了？”
“你俩合着欺负我是吧？”陆舒嚷嚷，“得，全家就我的地位最低。”
舒秀琳被逗得笑不停，催促说：“去洗漱，吃早餐了。”
洗漱完，陆舒回到餐桌，发现裴知溪已经帮她剥好了鸡蛋，照顾起人来也是一声不吭的，她们还没在一起时，裴知溪就是这样。
陆舒拿着鸡蛋小口吃起来。
舒秀琳这时督促她说：“把奶喝了。”
陆舒差点被呛到……
听到这一句，裴知溪也敏感，耳尖微烫了下。
陆舒拿起牛奶喝了口，顺便瞥了裴知溪一眼，莫名想笑。
无声微妙，裴知溪碰上陆舒盯过来的目光，她继续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但桌子底下，往陆舒脚上踩了下。
陆舒：“……”
“你们俩工作忙，就不要三天两头跑来陪我了。”趁吃早餐的功夫，舒秀琳跟两人商量说。她早就想说这件事，陆舒和裴知溪都把太多精力放在她身上了。
陆舒担心舒秀琳产生内疚的情绪，“妈，我们有时间，你别想太多。”
“我没想多，你小俩口刚结婚，不要过二人世界的呀？”舒秀琳半开玩笑说着，转而又认真，“我现在能照顾好自己了，你们不要担心。”
“嗯。”陆舒开心笑，舒秀琳不仅病情稳定了，就连心态也转变了很多，以前的舒秀琳恨不得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舒秀琳跟许教授沟通过很多，也有定期去做心理疏导，她意识到自从丈夫过世以后，她给陆舒的关心和在乎过了头，以至于自己几乎占据了陆舒的所有生活。一直以来，她都给陆舒太多压力了。
.
又一场演出结束。
完成了收尾工作，裴知溪卸掉舞台浓妆，换了一身简单干练的便装，准备离开剧院。
陆舒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排练也忙完了，可以一起回去。
走出剧院，裴知溪低头看着手机脚步匆匆，并没有留意到来靠越近的高跟鞋声。
“裴老师？”
对方喊了一声，声音清亮好听。
裴知溪闻声稍稍抬头，很快认出来眼前的女人。
她淡淡一笑，“乔总。”
“好久不见了。”乔之逾夸道，“今晚的演出很精彩。”
“谢谢。”裴知溪礼貌应道。她目光扫过眼前正牵着手的两人，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乔之逾也不掩饰什么，介绍得落落大方，“这是我女朋友，季希。”
裴知溪心想果然一猜一个准，自从和陆舒在一起后，她对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暧昧变得格外敏感。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明明文静清秀，身上的纹身却张扬，气质挺特别的。两个人站一块很般配。
“你好，裴老师。”
“你好。”
……
陆舒远远就看见了裴知溪，走近后，发现裴老师正和一个身段高挑的女人在聊天，对方一头成熟的长卷发，不管脸蛋还是妆容，都很精致漂亮。
“乔总，”裴知溪想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乔之逾，“如果有空的话，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乔之逾莞尔，“好啊。”
依稀听到这个对话，陆舒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裴老师居然会主动请人吃饭？
裴知溪和乔之逾告别后，转身才发现陆舒来找她了。
一看到陆舒，她脸上笑容深了些，她朝陆舒走去，“回家。”
陆舒瞥着她脸上的笑，“裴老师，什么事笑这么开心？”
裴知溪笑而不语，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两步，陆舒问：“刚刚是谁？你跟她关系很好，那么热情……”
裴知溪挑挑眉：“哪里热情了？”
想到裴知溪总是酸自己跟别人，陆舒这回逮到机会，自然也要酸回去，“还不热情么？你都结婚了，还想着跟其他人约会，这合适吗？”
裴知溪：“以前在北临认识的，人家有女朋友了，你没看见？”
陆舒小嘴叭叭并不饶人：“哦，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好像很失望？”
裴知溪被惹笑了，她在陆舒脸颊上轻轻掐一把，直接拽着人回家。
走在夜晚的林荫道，晚风徐来，裴知溪看了看陆舒，悄然拉拉她的手。
陆舒也回头看她。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笑。
“以前参加在北临参加应酬时，乔总帮过我。”说笑归说笑，裴知溪还是认认真真解释。
“原来就是她……”陆舒之前听裴知溪提过，晚宴上差点被人在酒里下药的事，所以后来裴知溪再也不在外面喝酒，都是推脱自己不会喝。
“嗯，所以这次她和女朋友来海城玩，我想请她们吃顿饭。”裴知溪看着陆舒，问她，“这样可以吗？”
这么一问，显得自己多小肚鸡肠一样。陆舒辩解：“我才没这么小气。”
裴知溪幽幽质疑：“没有吗？”
陆舒趁机说：“拜托，我又不是你，一天到晚吃醋。”
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溜，裴知溪无奈瞧着她，“欠收拾了？”
陆舒眼波流转，小声暧昧道：“那走啊，回去收拾我。”
没脸没皮。
裴知溪语塞片刻，轻声说：“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陆舒底气十足地反驳：“你好意思说我，你好得到哪去？”
裴知溪：“……”
陆舒偏着头，笑弯了眼睛，这么多年，她还是对惹毛裴知溪乐此不疲。
晚风下笑意嫣然，裴知溪不语，她继续牵着陆舒往前走，不动声色间，回家的步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