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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天选之子
1999年的夏天，美国的空气里血腥的气味似乎比往年要更多，更浓厚。
一个叫班杰明-史密斯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在伊利诺州开展了为期三天的「少数族裔清除行动」。
他开着车在路上行驶，随机朝遇见的少数族裔群体开枪，导致2人死亡10人受伤，最终他的自杀身亡让事件的死亡人数增加到3人。
7月中旬，在麻萨诸塞州玛莎葡萄园岛海岸附近，一架小型飞机失踪在大西洋上，飞机上连同驾驶员在内的三人下落不明。
警方调查后确认，这架飞机的驾驶者正是前总统约翰-甘乃迪的儿子，小约翰甘乃迪。
他出生时父亲刚当选总统，他在白宫里长大直到三岁，约翰-甘乃迪在达拉斯死于暗杀。
飞机失踪后，海岸警卫队在海上搜索到了飞机的残骸，多日后小甘乃迪的户体被打捞。
甘乃迪家族的死亡诅咒依旧在散发着诡异的魔力，小约翰-甘乃迪是1944年以来，家族第十个死于非命的成员。
7月底，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一个叫马克-巴顿的人在杀死自己的妻子丶孩子后，持枪来到股票交易所，进行了无差别的扫射，导致9人死亡，13人受伤。
马克-巴顿在被警方逮捕前举枪自杀，这是乔治亚州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伤亡最惨重的枪击案案件的主犯巴顿曾经是一个股票交易员，后因为业绩原因遭到解雇，同时他自己投资的股票在1999年的网际网路金融大泡沫中亏损严重，深陷债务危机和抑郁症的他，最终用枪枝制造了血案。
到了8月份，洛杉矶一个犹太社区中心再度发生枪击案，又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用乌兹冲锋枪扫射了中心大厅，导致五人受伤，后枪手又谋杀了一名快递员。
这件事引发了洛杉矶关于禁枪的大游行，人们强烈呼吁管控枪枝，防止这类悲剧再度发生。
但问题的关键似乎并不止在枪上。
9月，德克萨斯州沃恩堡的一个教堂里，又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同时也是反犹太主义者，枪杀七人后选择自杀。
两个月时间里，全美三起和种族丶白人至上丶反犹太主义有关的枪击案在各地接连发生。
与此同时，网际网路金融泡沫从1995年至今正被吹得越来越大，只要沾上网际网路丶计算机的股票价格都一路攀升。
整个美国社会都沉浸在炒股发财的投机热潮中，以科技股为主导的纳斯达克指数在1999年夏天已经是1997年的三倍。
泡沫越吹越大，而财富在一次次的股价增长中，正朝着某些华尔街犹太大鳄的嘴里不断集中。
炒股破产枪击案，一件又一件的反犹太枪击案，以及甘乃迪家族又一个成员的死亡，这些看似孤立丶没有什麽直接联系的事件，事实上勾勒出了20世纪最后一年，千禧年到来之前美国社会问题的图景。
犹太金融，家族政治，种族矛盾，这些藤蔓会缠绕着这个国家和社会，一同跨入21世纪。
在这一背景下，甘国阳的间谍案显得「温和丶有趣」得多，他吸引了绝大多数美国人的目光，
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历史级的篮球运动员是否是外国间谍」这样的充满话题性丶传奇性，
同时文不体现什麽尖锐予盾的案件上。
这种案件最适合广大市民八卦丶吃瓜，有什麽比神像塌丶陨落，更为美丽壮观的景色呢？
这一案件也被美国媒体炒作为「堪比1994年辛普森杀妻的世纪大案」。
实际上，这个案件后来的确成为了名气比辛普森案更大，结局也更加具有传奇色彩千禧年跨世纪大案。
其中的关键原因和辛普森杀妻案一样，甘国阳在面对多方指控时，进行了非常有力的反击。
FBI的调查始终没有确切的进展，当他们不得不结束对甘国阳的软禁，甘国阳和麦可-杰克逊握手离开纽约的时候，支持甘国阳的声音在美国达到了一个高峰。
世界各地的支持者都发来信件，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表达对甘国阳的支持，认为这纯粹是美国政府的迫害。
群体更为庞大的杰克逊歌迷也站在甘国阳这边，和甘国阳的球迷互相联动，成立球迷-歌友会，声援他们的偶像。
开拓者老板唐建国这时候站出来支持甘国阳，表示这是现任政府的一个阴谋，一个针对篮球英雄，转移矛盾注意力的迫害事件。
当然，唐建国的主要目的并非声援甘国阳，而是藉此机会发表自己的政治观点。
他提议对身价1000万美元或以上的人徵收14.25%的「一次性」净资产税，以帮助偿还国债。
唐建国还声称，如果他成为总统，将筹集5.7万亿美元，并将一举消除债务。
「根据我精密的计算！控制着这个国家90%财富的1%的美国人将受到这个计划的影响，而其他99%的人将获得联邦所得税的大幅减免！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老唐的这个所谓计划，基本经济学常识都不符合，自然没有掀起太大水花，人们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间谋案上。
美国官方很快发布消息，鉴于案件的特殊性，将于9月份在华盛顿国会进行对甘国阳的听证会，目前正在组建此案件的调查委员会。
这意味着案件级别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甘国阳也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参加国会听证会的中国人。
回到波特兰后，甘国阳将自己关在家中半隐居起来，家中除了保镖丶妻子和家政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孩子和父亲都被送到了旧金山，甘国阳不想让家人受到案件影响。
由于受到FBI的严密监控，甘国阳在家中也不和任何人聊案件相关的事。
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安装了窃听设备，又或者有什麽高科技的录像仪器，可以通过嘴形判断一个人说了什麽。
甘国阳早已决定将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包括柯林顿提供的一个具体轰炸时间一一比甘国阳记忆中要早了好几个小时。
守住秘密对甘国阳而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毕竟他已经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在这里生活了将近20年。
秘密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诉说或者证明，他甚至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天选之子。
一个真正的天选之子，不会惧怕任何事，任何人，更不会逃跑，
在波特兰的这段时间里，甘国阳一边在FBI的监控下正常训练，一边和波特兰开拓者方面进行着沟通，为下个赛季做准备。
甘国阳的态度很明确，自己一定会没事，并且会打1999-2000赛季，不过这个赛季很有可能会是他生涯最后一季。
甘国阳没有把话说死，虽然他和大卫-斯特恩承诺，2000年他会选择退役，但一切还是要视情况而定。
内心深处甘国阳是不想退的，他想到1994年退役后那两年的生活实在是无聊至极。
在习惯了NBA赛程紧密，充满激烈竞争的生活后，退休的日子实在是淡出鸟。
甘国阳对金钱丶女色本就不甚在意，就算在意，这把年纪也该玩够了，篮球场才是人生竞技场的主赛道。
不过形势比人强，甘国阳能预感到，不管明面上支持他的人有多少，但实际上从联盟到球队，
再到各队的球员，乃至很多年轻球迷，甚至各大赞助商，都在等待，甚至说期待着甘国阳完满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因为只有一个伟大的巨星落幕，其它星星的光芒才能闪耀起来，时代才能更替。
想上位的人多去了，下面的力量暗流涌动，甘国阳就算能压住，难道能压一辈子吗？
与其在失败中像衰老的狮王被驱逐，不如在盛年的光辉中主动离去。
这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甘国阳内心一直很犹豫和挣扎。
所以他决定，一切等到2000赛季完结，看看这个赛季打完会是什麽样的情况，做最后的决断。
相较于面对篮球问题时的纠结和志芯，面对间谍案，甘国阳冷静的不像话。
在波特兰的这段时间里，FBI一直有特工跟在他附近，名为保护，实为监控。
但甘国阳和他们相处的不错，在家给他们做饭，一起打球丶健身。
FBI特工一开始保持警惕，认为这是甘国阳的计谋，小心不要上当。
可时间一久他们发现，这位篮球超级巨星，偶像中的偶像的确有着非凡的心理素质和魅力。
到后来他们不仅成为了不错的朋友，而且他们内心深处相信，阿甘真的是被冤枉的。
至于为什麽被冤枉，各大媒体早就做出了分析，因为太平洋两岸关系转向敌对，甘国阳要拿来祭旗。
同时美国国内种族丶宗教的矛盾越发尖锐，甘国阳案能有效转移公众注意力，这招在过去简直屡试不爽。
9月11日这天，甘国阳抵达了华盛顿特区国会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参议院听证会。
这类听证会未来会在华盛顿丶纽约不断进行，美方似乎寄希望于熬鹰战术，来了消耗这位篮坛超级巨星。
但他们肯定是低估了甘国阳的体能和精力，这家伙可是熬老头战术的集大成者，想要熬住他着实不易。
甘国阳的到来让整个华盛顿特区都颇为震动，他上一次夏天来到这里，是1988年总决赛，他率领开拓者轻松击败子弹队完成了第一个三连冠的伟业。
可以说，华盛顿算得上是甘国阳第一次加冕见证者，如今那支华盛顿子弹早已没有了踪影，从上到下都换了样。
队名丶队标丶队服都发生了重大改变，从子弹变成了奇才（巫师），摩西-马龙丶伯纳德-金早已退役，巴克利还在犹豫和观望之中。
听证会在9月11日的上午10点在国会山进行，CNN丶NBC丶ABS等各家电视台对此次听证会进行了全程直播。
据推测，此次听证会直播的收视率又创造了新高，甘国阳「收视率之王」的称号真的是名不虚传。
上一次国会听证会进行这样的全方位直播，还要追溯到1973年的水门事件调查案。
当时各大电视台对听证会进行了长达319个小时的直播，据统计85%的美国家庭收看了这个节目。
PBS电视台还在晚上重播该听证会，让全美的人见证理清这个案件的全部过程。
上午九点多，甘国阳和他的团队成员丶律师一同进入了国会大厦，以冷静丶沉稳的姿态坐在了讯问席上。
甘国阳穿着一件订制的棕色真丝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进场前和电影《教父》里一样，他举起双手，安保对他进行搜身。
记者们疯狂的拍照，甘国阳雄伟的身姿，让在场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像小丑。
坐在座位上，甘国阳自然丶放松，时不时挺起身姿，看起来特别的挺拔。
10点钟听证会正式开始，由众多议员丶高官丶专家组成的调查委员会对他进行诘问。
面对各种细致，甚至有些刁难的问题，甘国阳进行了温和丶耐心的回答。
甘国阳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作为参加过多次劳资谈判的球员工会主席，他的谈判能力非常强，语言敏锐度也很高。
委员会做了详细的调查和准备，甘国阳同样作了极为充分的准备。
很多问题从1981年甘国阳来到美国开始问起，涉及甘国阳高中丶大学的种种细节。
甘国阳都对答如流，滴水不漏，因为这些本来就没什麽问题。
或者即便有问题，也和间谍案无关，而和甘国阳的穿越者身份有关。
中午12点，听证会暂停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一点继续进行。
上午两个小时时间，听证会问了很多问题，总体而言，一无所获。
不过委员会的成员，《考克斯报告》的炮制者，众议院议员克里斯多福-考克斯说：「越是没有问题，越显得有问题。」
显然，甘国阳的应对过于圆满，没有任何纰漏，反而让人感觉到他早有准备。
如果没有问题，为什麽要准备的如此完美无缺呢？他们一定要找到问题所在。
而甘国阳中午休息的时候则在想：「我甘李良的，别他妈的间谍的事没挖出来，把我穿越的事给挖出来了，这他妈的真是古今第一大奇案了。可就算我说了，你们他妈的也不信啊。算了，接着陪你们玩吧。」
精力充沛的甘国阳在下午继续参加听证，越是大场面他越是兴致勃勃。
他甚至在听证会上反问委员会一些事，尤其他似乎在威胁讲出某些议员的丑闻，让现场一时间氛围大乱。
一旁，甘国阳的律师提醒悄悄耳语提醒：「少说点，不要命了。」
「我会把握分寸，别瞎担心，所有人心里都有鬼，反而没事。」
最终，长达五个小时的听证会结束，甘国阳以饱满的精神，滴水不漏的结果，昂首走出了国会山。
双方的第一战，甘国阳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基本宣告了，间谍案不会有什麽实质性的结果，
除非调查能取得新的关键性证据。
据说美国方面在调用对岸的间谍，想获取一些关键证据，以谍制谍，但似乎没有任何的收获。
甘国阳在听证会上精彩的表现，迷人的仪表，令他在民间的人气进一步高涨，支持者更多了。
当天晚上，解除FBI监控的甘国阳就接到了查尔斯-巴克利的电话，这个墙头草直言不讳地喊道：「桑尼，我决定了，我要加入波特兰开拓者，作为朋友，我会一直支持你！」
巴克利这家伙一直在等待听证会结果，一旦情况不妙，甘国阳无法继续征战，这家伙大概率不会来开拓者。
不过在媒体上，巴克利的确是比较早站出来，说相信甘国阳是无辜的球员之一，这点作为朋友他还是够意思的。
这是生涯最后一年，为了冠军，他必须谨慎选择才行。
甘国阳则和巴克利说：「你来我欢迎，前提，你先减掉30磅的体重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