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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电竞房的网络很好，麦里的语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卡顿和延迟。
“江雅妮？”
知道老婆多半将他和小姨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郑庭赫强自镇定下来：“嗯，小姨问我还要打多久，她就是爱操心。”
“你摸得她好痒？”隔着耳机，郑庭赫不知道老婆说这句话时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觉得这语气已经不太对。
“我顺手给她按了按腰。”
郑庭赫回答得很迅速。
“一会儿你要去她房间？”
“嗯，这几天她腰不舒服，我抽空会给她按按。”
郑大少爷大脑飞速运转，CPU都快干爆了。
“哦，”洛月影依旧是波澜不惊、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语气，“别背着你找男人？”
郑庭赫：……
夸张，还真他娘听了个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漏。
“不是，”郑庭赫皱起了眉毛，“月儿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什么？”
某人知道，不能让老婆再问下去，所以他选择了反客为主。
“没，单纯觉得你这话挺有意思，”远在庆城的洛月影，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空格键，发出哒哒的声音，“什么叫别背着你找男人？”
郑庭赫皱起了眉头：“话赶话而已，月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想没想多，取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我小姨！”郑庭赫恼火的大声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畜牲？”
“我就随口一问，”洛月影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有点急了郑总。”
“我急锤子！”郑庭赫咬起了牙，“我再说一次，她是我小姨！我妈的亲妹妹！”
顿了顿，觉得这话说服力不是太强，郑庭赫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人，不是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牲。”
咳咳，说完这番话，饶是郑大少爷脸皮向来厚得出奇，此时也觉得有些羞臊。
“就问问而已，别这么急，还玩吗？”
或许是察觉到郑庭赫有些生气，洛月影转移了话题。
郑庭赫一字一顿的说道：“或许我刚才的话是有那么一些歧义，但是我俩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你居然会在这种事上怀疑我？”
“都说了随口一问，你生气的话我道歉……还有，不玩我下了。”
郑庭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在老婆这儿还是有人品信用的，月儿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的不堪和禽兽。
“再打两把，我好好辅助你，绝对不搞事。”
接下来，又和老婆大人走了两局下路，赢了两局之后，郑庭赫心满意足的和老婆互道晚安。
看了眼时间，不过才十一点，郑庭赫准备缓一会儿再去江雅妮房间，免得老妈还没睡熟。
走出电竞房，江雅宁居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不是睡了？”
郑庭赫有些意外。
“睡不着，看会儿电视再睡。”
江雅宁慵懒的瞥了儿子一眼，打着哈欠说道。
“近乡情怯？”郑庭赫开了罐百事可乐，坐在江雅宁旁边，“很正常，我每次去安城给爷爷奶奶上坟，头天晚上都睡不着。”
“喝完这个记得刷牙。”江雅宁没接茬。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提醒，”两口喝光可乐，郑庭赫拍了拍老妈的大腿，“回房间在手机上看呗，一会儿万一在沙发上睡着感冒了咋办？”
“手机屏幕太小，看着没意思。”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年人的通病，郑庭赫发现，好像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人，都更喜欢用电视机看电视，即使智能机已经很方便。
“给我喝口。”江雅宁指了指郑庭赫放在茶几上的可乐。
“喝完了，我给你拿一罐。”
说着，郑庭赫起身走向冰箱。
“那不用，喝不下一罐，就想尝尝味道。”
江雅宁摇头，招呼着儿子回来坐下。
郑庭赫还是开了一罐可乐递给老妈：“喝呗，剩的我喝。”
抿了一口可乐，碳酸饮料开始刺激味蕾，江雅宁眯了眯眼：“大晚上的少喝点可乐，对牙齿不好……还有，以后最好喝无糖的。”
“无糖的就没意思了，”郑庭赫伸了个懒腰，也看起了电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不喜欢。”
江雅宁看的是一部清宫剧，反正郑庭赫是欣赏不来满清的妆造，看了两眼就偏头看向了老妈。
“懒得管你。”
喝了大概有三分之一，江雅宁将可乐递给了儿子。
郑庭赫接过可乐，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罐口，才喝了起来。
江雅宁觉得有些好笑：“连你妈都嫌弃？”
郑庭赫点头。
“去你的。”
江雅宁一巴掌拍在郑庭赫的腿上。
“还不是都怪你？”郑庭赫乜着江雅宁，“没办法，有心理阴影。”
“嗯？”
江雅宁不解的挑了挑黛眉。
郑庭赫见老妈居然想不起这回事，不禁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忘了？那我就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说着，郑庭赫指着江雅宁躺的那一张沙发。
“我几岁来着？记不清了，反正你和老东西还没离婚，就是在这……”
虽然沙发这些早都换了，但地点没有任何改变。
江雅宁盘腿坐了起来，还是没想起来是什么事让自家兔崽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反正就是爷爷奶奶去了安城走亲戚，老东西也没在家，就咱俩晚上在这看电视……”
说着说着，郑大少爷眼圈都开始泛红。
“为啥我记不清了，我躺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我这么可爱的儿子，你不来哄我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笑……”
郑庭赫哽咽的吸了吸鼻子，难过的点燃了一支烟。
“笑我也能忍，反正我哭有可能是装的，但是最起码你不能……你不能……”
江雅宁表情渐渐微妙起来，兔崽子说到这儿，她也想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这兔崽子和自己抢遥控没抢过，就躺在沙发上耍无赖假哭，只打雷不下雨的那种。
其实江雅宁笑了一阵过后，是去哄了的。
只是郑庭赫不知道见好就收，越嚎声音越大……
听得心烦，哄也哄不好，江雅宁就起身，对着儿子那长得老大的嘴巴，滴了一口唾沫进去。
之后，世界就安静了那么几秒。
兔崽子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蛋，凝固了一切表情。
想起遭受过的委屈和屈辱，郑庭赫用力的抽了两口烟。
“你不能朝我嘴里吐口水吧？哪有你这么当妈的？”
江雅宁忍俊不禁。
被老妈朝嘴里吐了口水，本来是干嚎的郑大少爷是真哭了，委屈得一塌糊涂。
因为从小江雅宁就教郑庭赫，不能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会得所谓的口腔病。
吃了一口唾沫，郑庭赫是真觉得自己要得病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然而，江雅宁却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只差在沙发上打滚。
从小就睚眦必报的郑庭赫越哭越觉得气不过，爬起来就搬着江雅宁的脸想把口水吐回去。
不过那时候郑庭赫力气哪有江雅宁大？
推开儿子过后，江雅宁直接就站在了沙发上，还是小不点的郑庭赫无论怎么蹦，都够不着江雅宁的脸，不禁又急得哭了出来。
犹记得，那时候还年轻的老妈，得意洋洋的叉着腰，不停的弯下腰来逗自己。
后来跟爷爷奶奶还有老东西告状，他们也只是哈哈大笑。
“你还笑？”
回想起往事，郑庭赫本来就有些来气，见老妈居然又捂着嘴、眼角弯得如同月牙，发出一道轻柔的笑声，不禁更气了。
江雅宁笑了一阵，抓着儿子的手说道：“我发现你心眼是真不大。”
“我心眼还不大？”郑庭赫惊讶道。
“事后你三天没搭理我，还得我来哄你跟你道歉，才和我说话，这也就算了，十多年了，我都忘了这事儿，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江雅宁抿着嘴，眼神蓦的有些恍惚。
一转眼，当初那个只有一米一出头、怎么蹦都够不着自己的小兔崽子，都一米八出头了。
“嘿！”郑庭赫不乐意了，“合着被吐口水的不是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让你当时跳起来都够不着我？”
郑庭赫：……
颓然地坐回沙发，郑庭赫苦巴巴的皱着眉。
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妈呀？
“儿子，这事你真不能怪我，”江雅宁依旧在笑，笑声很悦耳，“当时你嘴巴长得那么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没忍住。”
郑庭赫：……
“是，怪我，怪我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妈，”郑庭赫气哼哼的喝了一口可乐，“要是能重来……”
“你要怎么样？”江雅宁笑累了，又靠着沙发躺了下去。
“我要选李白！”
郑庭赫横了老妈一眼。
“皮吧你，抽时间给你紧紧皮。”
江雅宁轻轻在儿子胳膊上掐了一下。
“不行，越想越气不过，”郑庭赫一拍大腿，“你为什么要朝我嘴里吐口水啊？恶不恶心？”
“气不过又能怎么样？”
江雅宁微笑着白了儿子一眼。
“气不过憋着！”
郑庭赫咬牙。
得，你这位老佛爷惹不起，所以气就只能撒在你老人家妹妹身上了。
姐债妹偿，天经地义，料来就算以后你知道了，也没话说！
想到这儿，郑庭赫看了眼时间。
没想到和老妈闹了这么一阵，居然都十一点半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还不睡？”
郑庭赫轻声问道。
“你困了就上楼去睡，我再看会儿电视。”
江雅宁打了今晚第二个哈欠，却依旧没有上楼睡觉的意思。
郑庭赫：……
不是？你老人家不上去睡，我怎么敢去江雅妮的房间？
“熬夜对皮肤不好……”郑庭赫善意的提醒道。
“我每周都去美容院做全身保养。”
郑庭赫咬牙：“熬夜更年期容易提前。”
江雅宁：？？？
“去你的！能不能盼我点好？”
“妈，说真的，我看网上说一般更年期都是四十五岁到五十五岁开始，算算时间你也快了，没两年……要不要我买点静心口服液在家里备着？”
在宽容和报复老妈之间，郑庭赫选择了犯贱。
“郑庭赫你给我滚远点！”江雅宁气得肝疼，“你妈我还年轻着！早着！”
“未雨绸缪，”郑庭赫摇头晃脑，长吁短叹，“不早咯，四十……诶，你四十几了来着？”
江雅宁：……
“你连我多少岁都记不住？”老母亲温柔的微笑道。
确实忘了这茬的郑庭赫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主要是你老人家在我心中一直十八岁嘛。”
“确实，”江雅宁轻轻戳了戳脸蛋，“看着和十八岁差别也不是太大。”
郑庭赫：……
实在憋不住，郑庭赫吐槽道：“妈，你平时看电视，应该也知道娱乐圈里有些女明星四五十岁了还演十七八的少女吧？”
“嗯？”江雅宁挑眉。
“我觉着你老人家和她们差不多的脸皮厚、不服老，唉，我说真的，现在的观众都不喜欢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的女明星。”
郑庭赫幽幽感慨，不禁想起了之前在网上刷到过的片段。
一大把年纪、老得掐不动的那种，还被叫丫头，想想都恶心。
还好，自家老妈比她们好看。
“你是真皮痒了郑庭赫。”
江雅宁朝着儿子一脚踹了过去。
郑庭赫躲都懒得躲，迎着老妈的脚丫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踢不着。”
有点疼，江雅宁垂下眸子看去，只见雪白的足背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郑庭赫！你是不是真的翅膀硬了！”
“没收住力，我的！”郑庭赫先是有些汗颜，而后话锋一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要是不用力踢我，肯定不会打得这么疼。”
“你坐着别动！让我踹两下！”
“必不可能，溜了溜了，晚安晚安。”
郑庭赫爬起来就想风紧扯呼，却被江雅宁一把按住。
被老妈按了下去，趴在沙发上，郑庭赫别捏的转过头：“嘿！你干嘛？”
啪！
回答郑庭赫的，是江雅宁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郑庭赫：……
“能不能别打屁股了？我快二十了……”
郑庭赫欲哭无泪。
啪！
又挨了一下，郑庭赫恼火的翻了个身，抓住老妈的两只手：“你再打我学你吐口水了！”
话音一落，郑庭赫发现跪坐在沙发上、被他控制住行动的江雅宁红唇一阵嗫嚅，有晶莹的唾液从唇缝中渗了一点出来，不禁遽然变色。
“不是！你还来这招啊？”
“别吐别吐！我知道错了！”
“我去！你这啥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