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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宁所做的动作自然只是吓吓自家这小兔崽子
她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做和年轻时候一样的事。
见兔崽子认了错，江雅宁将积攒在嘴里唾液咽了下去。
“手撒开，让我打你两下出出气。”
老母亲笑着给兔崽子下通牒。
“我又不傻。”郑庭赫撇嘴，“怎么可能上赶着挨打？”
挣扎了两下，江雅宁发现现在她已经没有儿子力气大，只能埋下头朝着兔崽子的手背咬去。
我了个去！
郑庭赫虎躯一震，下意识地松开了老妈的手：“你属狗……啊呸！你怎么能咬人？”
差点出言不逊，还好及时收了声。
双手恢复自由，江雅宁又要去打郑庭赫。
某人只能又反抗了起来。
母子俩你来我往的争斗了一番，江雅宁终究是没有得逞，累得气喘吁吁。
郑庭赫也累得够呛，主要是躺着不怎么好使力，挣扎着坐了起来，趴在了老妈身上。
“嘿，我发现了，你老人家有时候这性子就跟小姑娘似的，以前吐口水就算了，刚才还想咬我。”
本来就累，儿子还靠了上来，江雅宁推了两下，说道：“那时候我本来就还是小姑娘。”
“你要不要脸？”
江雅宁：？？？
“你又发哪门子疯？”江雅宁气得在郑庭赫腰上掐了一下。
“你朝我嘴里吐口水的时候，最起码得二十七八岁了吧？也能叫小姑娘？”
江雅宁：……
无力反驳，江雅宁翻了个白眼：“儿子，有时候你挺欠揍的。”
“天生的贱骨头。”郑庭赫懒洋洋的说道，“秦老师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被我气着，别说，她也喜欢踹我。”
江雅宁闻言，蹙着黛眉推开儿子：“她还踹你？”
老妈的语气有些许的不悦，郑庭赫急忙解释道：“很轻的那种，反正比你踹的轻，与其说是踹，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江雅宁：……
“看得出来，你还乐在其中嘛崽。”江雅宁又是一个白眼，觉得儿子有些没出息。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女人踹？
“乐在其中倒不至于，”郑庭赫摇摇头，“谁让我喜欢她嘛？她向我发发脾气也没啥好计较的。”
“你跟你爸性子还真是不像。”
江雅宁有些感慨，自家那个前夫，那是一贯的大男子主义，也不怎么能容忍女人的小脾气。
“怎么？”郑庭赫瞬间来了兴趣，“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没踹过他？”
江雅宁：……
“你妈我又不是泼妇！”
郑庭赫快哭了：“那你干嘛老是踹我啊？”
“谁让你是我儿子？”江雅宁笑道。
郑庭赫：……
“得，没话说，”郑庭赫认了命，“你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真就没动手打过他？他年轻时候应该挺讨嫌吧……”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郑庭赫觉着，他这个性子，如果不是遗传的老妈，那绝对就遗传自老东西。
“你爸认识我的时候，都快二十七八了，哪里还年轻？”
江雅宁认识郑九城的时候，还是个刚踏进社会的小姑娘，而对方，已经是历经沧桑的成熟男人。
“当时你爸吸引我的，就是他身上那股子忧郁深沉的劲。”
“忧郁？深沉？”
郑庭赫嘴角一阵抽搐，这两个词，和那个在自己面前没个正形、在外人面前又狂霸酷炫吊炸天的郑九城沾边？
“不信你去问你赵姨，就知道你爸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赵曦？
如果有机会单独和赵曦在一起，郑庭赫肯定不会脑子抽了聊老东西的事儿，聊聊自己的事儿不香？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爸老早就认识你了，没想到居然这么晚，”郑庭赫不动声色的摸了摸下巴，“我爸是你初恋吧？”
“废话！”江雅宁白了儿子一眼，“你以为那时候和现在一样？谈个恋爱随随便便？”
“你不是那时候的大学生？那时候刚接受外来思想，大学生应该挺开放的吧？”
没经历过那个年代，郑庭赫语气不是那么确定。
“你外公管得严。”
“哦哦，妈，你看……”郑庭赫又开始替老东西讲话，“你是我爸初恋，我爸是你初恋，就这样离了多可惜？要不复合算了？”
江雅宁黛眉一蹙：“我是你爸初恋？谁跟你讲的？”
郑庭赫咳嗽一声：“我爸呗。”
“呵呵。”江雅宁冷笑了一声，“他也是好意思讲。”
郑庭赫：？？？
咦？这副反应……老妈知道老东西以前感情上的事儿？
不应该呀。
“我爸以前谈过恋爱？”郑庭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天真的问道。
“问他去别问我，不熟。”
郑庭赫：……
“要不要听听你说的啥？”
“我和年轻的他不熟，有问题？”
“没，你说的都对，”郑庭赫赔笑，“有句话咋说的？你的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老东西以前有没有过恋爱史都不重要嘛，重要的是他对你一心一意就成。”
这段话是近几年才在网上火起来的，有些非主流和矫情，郑庭赫相信老妈肯定没听过。
“你就会向着你爸说话，”江雅宁嘴角紧闭向下，明显有些不悦，“很晚了，上楼睡觉去。”
“我哪向着我爸了？”郑庭赫急忙抱住老妈的胳膊，“我就事论事，天可怜见，你可比我爸重要多了，不信你问他，我是不是说过，你俩要是没复婚，我只负责给你养老。”
江雅宁：……
“别跟我皮，上楼睡觉！”
郑庭赫撇撇嘴，小气鬼。
“明天你走，今晚挨着我睡不？”
以往每年江雅宁回国，临走前的一晚，都会和郑庭赫一起睡。
有一次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还发现老妈坐在床边偷偷抹眼泪，可真把他心疼坏了。
要去江雅妮房间得某人自然是不想再挨着江雅宁睡，而且还得确定一下，免得到时候闹个大的。
“你都十九了，又不是以前那样还是小孩子，我挨着你睡干嘛？”
江雅宁翻了个白眼。
“你这一走最起码得十五过后才回来吧？将近半个月，我怕你想我。”
郑庭赫嘻嘻哈哈，松了一口气，稳了。
江雅宁沉默了几秒，抱住了儿子的脑袋。
“确实会想，要不我带你一起去首都？”
“不去！”
郑庭赫闷声闷气的说道。
“那今晚我挨着你睡。”
郑庭赫：……
他妈的！就不该多提这一嘴！
江雅宁和江雅妮是初二下午的飞机。
早上，郑庭赫起了个大早，开着那辆迈巴赫，悠闲的在四处逛了逛。
这样慢节奏的生活，是郑庭赫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了。
主要是因为女朋友太多，每天都跟赶趟似的。
“益城还是挺大，以前回安城，感觉开车两三个小时都能把整个市区逛完。”
郑庭赫笑着感慨。
“我还没去过安城，等从首都回来，我们去逛逛。”
副驾驶的江雅妮笑着说道。
“没啥意思，安城就是典型的地盘小却人多车多，经常堵的要死。”
说着，郑庭赫把车停在益城的一座仿古四合院落旁。
建筑古色古香，走进去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
这里有特色小吃、工艺品店，偶尔还会有表演，每天都吸引着大批的游客，更别说此时正是过年，人群熙熙攘攘。
今天天气依旧不错，阳光温暖柔和，郑庭赫看着人流如织的古街道，挑了挑眉。
这哪是来逛街，简直是来看人。
踩在石板路上，没走多久，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就跑到了郑庭赫面前，穿着淡粉色的羽绒服，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
“哥哥，要给姐姐买束花吗？”
女孩手里捧着一个花篮，里面装满了色彩鲜艳的玫瑰。
郑庭赫停住脚步，偏头看向江雅妮。
姐姐？
这女人三十岁了，能是姐姐？
像这种卖花的小女孩并不少见，更别说现在是大过年的，郑庭赫抬眼看去，能看见好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在卖花。
郑庭赫觉得，眼前这小姑娘长得可爱，却有些笨。
人家都是拦成对出行的同龄男女，你拦下哥们儿这个小鲜肉和两个老女人干嘛？
郑庭赫眼角弯了弯，逗起了小姑娘：“小妹妹，你说的是哪个姐姐？”
小女孩愣了愣，看了眼江雅妮和江雅宁，语气不是那么肯定：“左边这个姐姐。”
小女孩说的左边，应该就是郑庭赫的右边，江雅妮。
“小妹妹，你觉得我多大？她多大？”郑庭赫指了指小姨。
“不知道呀。”小女孩很坦诚。
“呃……”郑庭赫挠了挠鼻尖，“玫瑰只能送给心上人，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她也不会收。”
呵呵。
江雅妮瞥了眼小冤家。
不想送就不送，找这么多借口干嘛？
想到昨晚这个小冤家无缘无故放了自己鸽子，没来自己房间，江雅妮不由的怨气更重。
小女孩看向江雅妮，觉得这个漂亮大姐姐表情有些不善，当即又把目光移向了笑容温和的郑庭赫。
“你要送了才知道姐姐会不会收呀，不送就永远不知道。”
小女孩的声音很清脆，郑庭赫笑了。
这世界上很多美好，都因为人的怯懦和退缩，不敢迈步，从而失之交臂。
不送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收。
不说又怎么知道老妈会不会纵容自己？
妈的，这次等老妈从首都回来一定摊牌！
见儿子不停和小女孩逗着乐，江雅宁也笑了：“你就买两朵吧，大过年的。”
嗯，来了来了、大过年的、还是孩子……
都是些万能通用的句式。
老妈都发话了，郑庭赫弯下腰和小女孩平视。
“多少钱一朵？”
“十块钱，不贵的。”
嗯，大过年的才卖十块一朵，还真算不上贵。
抬了抬手，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郑庭赫却又觉得不合适。
别被人家当成怪蜀黎了。
“大过年的，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买你的花……”
某人本意是让小女孩说几句祝福的话，然而他话音未落，小女孩就开口道：“哥哥你真的好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了。”
郑庭赫：……
江雅妮：……
“那叫帅。”
郑庭赫纠正道。
“一个意思嘛大哥哥。”
小女孩重复道。
江雅妮憋着笑，江雅宁嘴角却绽放了一个柔和的微笑。
别人夸郑庭赫，比别人夸她要更开心。
“小妹妹，”江雅妮也略微弯下腰，打趣小女孩，“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帅哥了？”
“因为大哥哥真的很好看呀，姐姐，如果你不喜欢大哥哥，等我以后长大了嫁给他好不好？”
小女孩童言无忌。
江雅妮：……
郑庭赫哈哈大笑的直起身子，掏出了手机：“给我拿十一朵，能收vx吗？”
“可以的。”
小女孩很麻利的从花篮中数了十一朵玫瑰花给郑庭赫，而后又拿出了一个智能机。
手机锁屏就是一张收款码。
把钱扫了过去，郑庭赫随口问道：“卖了多少了？”
“大哥哥是第一个客人，之前都卖不出去呢。”
“去那试试。”
郑庭赫哑然失笑，随手指了一对年轻男女，其中的男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好的大哥哥，再见。”
小女孩很有礼貌的和郑庭赫道别，一步三回头，有些不舍。
“上到三十岁，下到小女孩，通杀嘛。”
江雅妮揶揄道。
“没办法，长得太好看，”郑庭赫得意一笑，递了七朵玫瑰花过去，“喏，送你的。”
郑庭赫送的很随意，一点也不认真，这样就不会让江雅宁怀疑。
江雅妮也没扭捏，顺手接了过去：“谢谢小庭。”
“小事。”
郑庭赫很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将剩下的四朵塞到老妈手里：“帮老东西送的，喜欢吗？”
江雅宁翻了个白眼：“怎么你小姨是七朵，我是四朵？”
“因为我和爸都希望你四季平安。”郑庭赫语气很真诚。
“那你小姨七朵是什么意思？”
本来江雅宁只是随口一说，听了儿子的解释，还真有些好奇了。
“没啥意思，”郑大少爷眯眼笑，表情滴水不漏，“vx零钱刚好还剩110块，用了正好。”
江雅宁黛眉轻挑，没再追问。
江雅妮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上辈子，他就给她送过一次玫瑰花。
好像是离开首都之后？好像也是身上刚好剩七十块钱的零钱，随手买了七朵？
已经太久太久，真的记不清了。
只是依稀还能想起，送花的时候，他罕见褪去了冷峻的表情，嘴角挂着一抹温醇的微笑。
就如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