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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窑“好砖”
转眼间,林家村的烧砖教学班就到了尾声。
各村派来的学员,包括葫芦屯的赵虎彪在内,都领了“毕业证”。
当然,这“毕业证”不过是林炳随口一说,图个吉利。
赵学兵在葫芦屯村口,眼巴巴地等着赵虎彪凯旋:
“怎么样,彪儿?那林炳没藏私吧?技术都学到手了?”
赵虎彪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爹,您就放心吧!那烧砖的玩意儿,简单得很!我一看就会!”
“林炳那小子,还想藏着掖着?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在林家村那几天,他光顾着跟几个狐朋狗友吹牛打屁.
偶尔去砖窑转一圈,也是装模作样,根本没用心学。
林炳讲的关键步骤,他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了个大概。
可当着他爹和葫芦屯村民的面,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赵学兵闻言大喜:
“好!好!好!”
“彪儿,你这次可是给咱们葫芦屯立了大功!”
“爹这就召集人手,咱们也建砖窑!他林家村能卖高价砖,咱们葫芦屯凭什么不行?”
赵学兵一声令下,葫芦屯立刻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建窑运动。
村民们被赵学兵描绘的美好前景冲昏了头脑,纷纷出工出力。
毕竟,谁不想过上林家村那样的好日子?
几天功夫,葫芦屯村边就竖起了几座歪歪扭扭的土窑。
赵学兵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彪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得把技术教好,别让乡亲们失望!”
赵虎彪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当起了“总工程师”。
他叉着腰,在窑场里吆五喝六,指挥着村民们和泥、脱坯、码窑。
有村民小心翼翼地问:
“彪哥,这泥巴的湿度,是不是再调调?”
赵虎彪眼睛一瞪:
“懂什么!我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照做!”
又有村民问:
“彪哥,这砖坯码放的间隙,林家村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赵虎彪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家村那是老黄历了!我这是改良版!保证烧出来的砖比他们的还好!”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葫芦屯是交了“诚意金”去林家村学的,赵虎彪又是村长的儿子,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天后,到了开窑的日子。
几个壮汉合力扒开窑门。
一股刺鼻的浓烟呛得众人连连后退。
等烟雾散去,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咦?这砖头怎么黑黢黢的?”
“是啊,有的地方还裂开了!”
一个胆大的村民伸手从窑里摸出一块砖,轻轻一掰。
“咔嚓!”
砖头应声而断,碎成了几块。
“这……这砖头也太脆了吧?”
“这根本不是砖头,这是土疙瘩!”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赵学兵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抢过一块砖,用力一捏——
“咔”的一声,砖头在他手里散成了粉末。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学兵怒视着赵虎彪。
赵虎彪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爹……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在林家村看他们就是这么烧的!”
一个平日里就看不惯赵虎彪的村民忍不住大骂:
“放你的狗屁!”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跟人喝酒吹牛,正经事一件不干!”
“就是!咱们辛辛苦苦凑的钱,盖的窑,就让你这么糟蹋了?”
“赵虎彪!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赵学兵!你儿子把咱们的血汗钱都烧没了!你得给我们个交代!”
......
葫芦屯的村民们群情激奋,将赵虎彪团团围住。
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化为泡影,谁能不气?
尤其是那些投了钱,指望靠烧砖翻身的村民,更是怒不可遏。
赵学兵看着眼前这堆废品,心疼得直哆嗦。
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
他本来还指望靠烧砖压林家村一头,现在倒好,成了笑话!
赵虎彪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突然哭嚎起来:
“爹啊!乡亲们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弄懵了。
“这……这不是我学艺不精啊!”
赵虎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是那林家村的人!是他们故意给我穿小鞋!他们看我们葫芦屯也想烧砖赚钱,就故意教我错的法子!”
“对!肯定是林炳那小子使坏!他表面上大方,背地里肯定藏了一手!”
“他们林家村就是不想让我们葫芦屯过上好日子!”
赵虎彪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村民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真的假的?林炳不像这种人啊。”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就对林家村心存嫉妒的人,立刻就信了七八分。
“我就说嘛!林家村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把看家本事教给外人!”
“肯定是他们捣的鬼!不想让我们跟他们抢生意!”
赵学兵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多半是学艺不精。
但现在这个局面,承认自己儿子是废物,不仅丢人,还得赔偿村民的损失。
如果把责任推到林家村头上,不仅能转移村民的怒火,还能给自己找回点面子,甚至……
可以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找林家村的麻烦!
想到这里,赵学兵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好!好你个林炳!好你个林家村!”
“枉我赵学兵还当你们是好邻居!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暗箭伤人!”
“乡亲们!这口气,我们葫芦屯不能咽!”
他这么一带节奏,葫芦屯村民的怒火果然被成功转移到了林家村身上。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找林炳算账去!”
......
赵学兵见时机成熟,摆了摆手:
“大家稍安勿躁!林炳那小子诡计多端,硬碰硬咱们未必占便宜。”
“不过,他林家村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没那么容易!”
从那天起,葫芦屯就开始处处给林家村使绊子。
陈货郎从兴隆镇往林家村运送物资,走到葫芦屯地界,就被赵虎彪带着一帮人拦了下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赵虎彪摇晃着脑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陈货郎气得吹胡子瞪眼:
“赵虎彪!你这是干什么?这条路走了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收过过路费?”
赵虎彪嘿嘿一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葫芦屯的地盘,我们说了算!不给钱?那你这车货就别想过去!”
不仅如此,葫芦屯的牛羊也开始“不小心”跑到林家村的田地里。
刚长出来的红薯藤,鲜嫩的桑叶,甚至连试验田里的稻苗、桑苗,都被啃得乱七八糟。
林家村的村民去驱赶,葫芦屯的人还倒打一耙。
说林家村的人打伤了他们的牛,要赔钱。
一来二去,林家村的村民们怨声载道。
“这葫芦屯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摆着欺负人!”
“就是!炳哥好心教他们烧砖,他们倒反咬一口!”
“炳哥!村长!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庄稼都要被他们糟蹋光了!”
......
林家村村部,气氛凝重。
林文海愁眉不展:
李家军气愤地说道:
“炳哥,要不我带兄弟们去教训教训那赵虎彪!”
林炳抬起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硬碰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赵学兵这只老狐狸,是在逼我们出手。”
“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们?”